辛夷有些心虛的低下頭,菱唇也輕咬住。她確實是故意的,畢竟方才被折騰了這麼一通,說沒氣也是假話。
但她也知道自己不佔理。
是她有錯在先,忽略了少年雖然瞧上去皮囊無害,骨子裡卻是個睚眥必報的小瘋子。
她臉上有點兒熱,幹脆自覺過濾掉他的注視打量。
只是說了句“我要去換衣裙”,就兀自轉身,將少年隱藏炙熱的視線拋在腦後。
等到進去廂房,放下那道厚實的織錦簾帳。
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伸出蔥白玉指解掉已經濕透的外裙,裡衣,一件一件,寒意裹挾著雨水粘附在肌膚上,讓她秀眉蹙起,有些起雞皮疙瘩。
她將換掉的衣裙放進竹簍,接著浸濕帕子,將身上各處仔仔細細地擦拭一遍。然後才拿起放在案上的幹淨衣物,準備穿上。
燈罩裡的燭色搖曳,柔軟渡在少女肌膚上,發出玉似的顏色,徹底將人籠罩起來。
辛夷站在燈燭下,纖長睫羽低垂,低頭去系那件穿到一半的天青色抱腹。
忽然門前垂帳發出窸窣聲響,她抬頭去看,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換好了湘妃色寢衣,烏發披散著,稚嫩穠麗的眉眼間透著清貴,就那麼朝她走來。
她手一抖,腰間的系帶倏然垂落。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抵在漆案邊,融光湊近了,像樽不曉情慾的小菩薩,只不過眼底的侵略意味卻很濃,一寸寸在她身上撫過。
“姐姐。”他喊她。
只不過這兩個字怎麼聽都不太對,蠱惑意味太濃。
偏偏少年語調又乖又軟,豔麗的殷紅薄唇離她很近,“怎麼辦?你今天讓我那麼傷心,但我還是想親你。”
離得太近了,辛夷覺得有些無法呼吸。
她身上掛著的那件小衣只繫到一半,稍一動作就有遮擋不住的危險,於是只能小聲推拒著他,“別……這樣不行,你先出唔!!”
剩下的話被堵在喉嚨裡,化成細弱的嚶嚀嗚咽。
少年修長的手指從單薄小衣下輕易探進去,沒有任何阻擋,也沒有任何類似憐惜的技巧,攏住了便肆意揉捏,只有對待新鮮事物的痴迷與探索。
喘息愈發劇烈,他桎梏住她發軟纖細的腰身,不滿地舔她唇瓣,“……張開嘴姐姐。”
抗拒不了,只能妥協。
耳邊都是嘖嘖著攪弄的水聲,她渾渾噩噩地和少年唇舌交纏,被誘哄著吞下了許多清甜津液。
直到對方濕豔的唇離開她,遊移向下。
那件小衣似乎已經沒什麼用處,只是伶仃單薄地掛在身前,根本遮掩不住什麼。一豆青燈,搖曳的燭色將外頭樹影,虛浮映在菱花窗的宣紙上。
少年生了副極有欺騙性的皮囊,還乖甜地喊她姐姐。可下一秒,他就叼住了那枚被紅繩繫住的狐貍玉墜,同時吞進其他的什麼。
上面都是他先前玩過的指印,現在多了齒痕。“原來是甜的。”
融光以前在鳳凰族的時候,就極為喜愛甜食,侍女們也經常會為他準備合宜時令的瓜果,有時候是青杏,有時候是新桃。
他最喜愛吃六月的山桃,軟甜糜爛,色澤豔麗,不經意便已經融化在唇齒間。
融光忽然聯想到“妻子”這個詞。
那件小衣遮住他漸漸泅濕的睫羽,不斷窸窣著,漂亮的桃花眼裡漆黑一片,他心髒被填得滿漲,唇間也是,一遍遍聽著她語調羞憤的啜泣哽咽。
兩刻鐘過去,他得了宿敵妻子的一巴掌。
那枚早已含濕的狐貍玉墜,被他吐出來。張唇喊“姐姐”的時候,他看到她頰邊掉落的眼淚,可是他不在乎,還攬著她的腰肢幫她系抱腹。
她又在哭了。
那張妍麗姣好的臉蛋泛著潮意,還有未散盡的緋紅,看上去像個吃了悶虧的花妖精怪。
融光捏著她的下頜,無視她含淚蹙起的一雙秀眉,沉聲威脅道,“不許想玉荒,姐姐,一丁點兒都不許。”
少女愣了數秒,大概也被激出怒意,故意反唇相譏,“我就想他又怎……”
“我不介意再來兩刻鐘。”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