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跟著笑:“淩小姐很幽默。”
在四合院裡談定之後,隨中介去辦理各種手續,離開四合院時,她頭也未回。
很快,鉅款到賬,她看著賬戶上的那些數字,心像被電擊過,麻痺不堪,全無感受。
只在晚上,才去了那個熟悉的場子,讓kevin給自己調酒喝。完成了這麼大一筆交易,總得喝酒“慶祝”不是。
kevin笑著說:“袁哥今晚也在,在樓上呢,他好像特高興。”
正喝著,袁徵走了過來,果然笑得無比燦爛,淩遙還沒見過他這麼高興的樣子。
他的眼睛都快要笑得眯成縫了,嘴咧著沒合攏過:“什麼時候來京的?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淩遙道:“過來辦事,明天就得走了。”
“明天!”袁徵的笑容這才收住,“明天走啥啊,聽哥的,後天再走不遲,總得一起吃個飯吧。”
“確實得走,都訂好機票了。”
他好像特別接受不了,繼續阻止:“不行不行不行,明天我生日啊,今年都33歲了,多吉利的數字,你怎麼著也得陪我慶祝一下。”
淩遙狐疑地瞅袁徵:“你生日?你不是說你是冬天的生日麼。”
他耍起了無賴:“我攏共沒過過幾個生日,補過一個不行?”他喝了酒,有幾分微醺,“你要是不陪我吃個這個飯,我可就真生氣了,哥生起氣來,也很可怕!”
淩遙覺得他今天特別奇怪,猜測也許他是想借著吃飯,聊聊近況,聊聊他。
便改口:“那我們明天上午吃飯,改簽下午的航班成不。”
他像個小孩似的:“哎,這才像話,早說嘛,我也不用扯什麼生日。”
淩遙無奈搖頭。
吃頓飯而已,他剛才的反應確實有些用力過猛。
翌日上午十點半,他開車來接她。
淩遙為了方便,把行李箱也放在了他車裡。
他開著車,漫不經心地說:“時間還早,先去公館喂喂魚吧。”
淩遙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安排,聲音微沉:“這兩年,那些魚都是謝誠在照顧?”
“可不,我有時候也會過去瞧瞧。說是死了挺多,謝誠又買了補上。”
沈青黎出國前特地交代過,屋子破舊就破舊,但魚一定要照顧好。
淩遙喉間哽咽,沒再多言。
車子停在公館外面,下車時,淩遙望了一眼這棟曾經出入過無數次的別墅,它的外觀上並沒有什麼變化。
袁徵按了密碼,開啟門,朝淩遙偏頭:“進去吧。”
淩遙邁步走進大門,抬眸的一瞬,心髒驟然停頓,呼吸在這一刻止住。
池邊站著一個英姿清發的身影,穿著一件黑色舊襯衫,袖子捲了起來,下擺紮進貼合身材的西褲中,手腕上還戴著那串小葉紫檀的手串,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在太陽下反了光。
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玻璃魚食碗,閑適地朝池中撒了一把魚食,一池鯉魚爭相搶奪。
可是不對。
再往上看去,男人側臉清瘦了許多,眼睛上架了副金絲薄邊眼鏡,滿頭烏發卻已染成煙灰白。
淩遙盯著他的頭發,像是在確認。
男人回頭,朝她清淡地笑:“怎麼,不敢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