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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鬼迷心竅

第一章鬼迷心竅

淩遙第一次見到沈青黎，是在滿架薔薇一院香的四月。

夜裡的一場清雨，將淩家別墅院中盛開的薔薇花瓣打落不少，粉白、嫣紅飄零一地。

下午三點，淩遙穿著廣市常見的綠色校服，在二樓臥室做高考數學模擬試卷，從窗戶便能看見外婆坐在院中大理石桌前。

老人穿著粵繡旗袍，披著羊絨披肩，點了芽莊的沉香，戴上棉布手套，在盤小葉紫檀手串。

淩遙不大明白外婆怎麼突然換了身旗袍，穿得這麼正式，像要見什麼貴客，但她忽然記起去年夏天媽媽寄了一條裙子給她……淩遙彷彿坐不住，放下筆，開始翻箱倒櫃。

秀姨拿著打點好的幹淨衣物和零食糕點進來，皺眉道：“阿遙你在找什麼？”

淩遙頭也不抬：“一條裙子，去年我媽寄回來的，我沒拆包裝。”

秀姨把物品放進她行李箱，再從衣櫃下方拉開某個抽屜，取出一個袋子：“是不是這個？”

抬眼瞧，淩遙欣喜接過它：“是的是的。”

秀姨道：“是你十七歲的生日禮物，當時你在生你媽咪的氣，都沒看一眼，現在才想起來？”

淩遙拆開包裝，裡面是一個紙盒子：“我沒生她氣，她拋母棄女這麼多年，我早就不生氣了。”

揭開盒子，一條高檔杏白色吊帶仙女裙映入眼簾，還有一件配套的駝色針織衫。

秀姨只是看一眼，便篤定說阿遙穿上一定很靚。

淩遙生得四肢勻停，膚色白淨，臉容身段都遺傳自粵劇旦角出身的母親，唯有眼睛不像，她長了雙漂亮的狐貍眼。

可惜淩遙很小父母就離婚了，她隨了母姓，養在外公外婆膝下，和父母的感情幾乎為零。父親在隔壁深市工作，再婚後育有一兒，近年來經營一家小公司，即便相隔不遠也很少來看望她。至於母親淩女士，再婚物件是港城上流圈的富貴人士，她搖身一變成為港圈闊太太後，在各種社交場上十分活躍。

淩搖換上裙子，走出來讓秀姨瞧，秀姨說：“果然仙氣飄飄，不過有點涼，穿上針織衫吧。”

很快，她趿著一雙黑色平底人字拖，來到院中，抵達外婆面前，捏著裙邊轉圈兒，得意道：“這套裙子好看嗎？”

將滿十八歲的姑娘，小腿纖細白皙，腳掌邊泛著健康的紅潤色，就連腳趾頭都像是精心打磨過，跟玉做似的……

兩鬢已染白霜的老人放下手中的串兒，先是滿意點頭，再用粵語不客氣地回了一句：“上面蒸鬆糕，下面賣涼粉。”

這句粵語俗語正是形容淩遙這樣的裝扮，上面暖和，下面涼快，也意指年輕人要風度不要溫度。

淩遙笑著刻意用裙邊扇了扇風：“是挺涼快。”

秀姨走過來，說道：“這是她媽媽去年寄回來的生日禮物，一直沒有穿，一轉眼，阿遙也長成了大姑娘。”

老人繼續盤串兒，搖頭說：“只看見長個子，不看見長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