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進房間,只在門口囑咐淩遙:“早點休息,明天退房後跟我說一聲。”
淩遙點頭:“好,謝謝沈叔叔。”
他看著她,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終是沒再開口,轉身朝電梯間走去。
安靜的走道裡燈光略顯暗淡,他一身黑色衣衫,背影看上去,夾雜幾分孤寂。
似乎任何時候看他背影都是這種感受,這個清冷低調,卻又溫暖如春的男人,即便身邊圍繞許多朋友,他的調子也是孤單寂寞的。
像冬夜裡的一鈎彎月,懸於幽寂無聲的天際。
淩遙內心怔忪,而套房內的那兩個女人顯然上了頭,上躥下跳興奮不已。
淩晨一點,淩遙躺在柔軟大床上,默默感嘆時隔一年見面,一切似乎沒有改變。
同一時間酒吧的包間裡,沈青黎點了根煙,靠著沙發,長長籲出一團灰藍色煙霧。
袁徵拎了個冰桶過來,往厚底玻璃杯裡加冰塊,再倒了半杯威士忌。
這廝嘴角的笑意無法消減,抬眼瞅發小:“怎麼覺著你還有點兒憂傷?”
沈青黎沒吭聲。
“你家老爺子跟你上思政課了?”
沈青黎坐直身子,在煙灰缸摁滅煙頭:“老生常談罷了。”
袁徵笑:“不是給你安排什麼婚事就行。”
沈青黎眼眸流露一縷寒光,旋即暗淡下去,他沒多言,和袁徵碰杯喝酒:“你今晚不是要陪親戚吃飯?”
“吃什麼飯吶,你的事可比他們要緊得多。”袁徵笑呵呵揚起下巴,“有張你倆重逢的照片,要不要?”
沈青黎沒有回話,袁徵又道:“這張免費,不順你的酒啊茶葉啊什麼的。”
男人掃了他一眼:“也不知你這嗜好是不是變態。”
“還真讓你說著了,我就是個變態。”袁徵笑得極是灑脫,“不過你的手機能不能別落客廳,打個電話還能被你家老太太接到,驚得我一身冷汗。”
沈青黎:“你平日裡包天的狗膽呢?”
袁徵嘁了一聲:“萬一當時我開口就是小侄女來了,你家老太太不得盤問小侄女是誰?”
沈青黎突然用一種很嚴肅的眼神看發小,冷聲:“難道她見不得光?”
許是太嚴肅,讓發小不由怔了怔,他咬牙:“行,下回哥們兒我直接替你公開,也不用連累我家保姆一塊兒幫你守口如瓶。”
“……”
2018年的元旦就這麼來臨。
房間有提供護膚套裝,品牌比較高檔,淩遙洗漱後簡單護了膚,站在客廳落地玻璃窗前,眺望白日陽光下的京城。
視野之內,琉璃瓦、紅圍牆的故宮盡收眼底。這個地段的套房,一晚得花多少錢?她在沉思。
耳邊冷不防傳來一陣如同水沸騰時開水壺發出的尖叫:“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哪,這就是總統套房嗎?也太太太棒了吧!”
淩遙:“……”
她以為她倆昨晚已經夠瘋了,不想醒來更瘋。
那兩個女人匆匆洗了臉,整理好著裝妝容,便是一頓猛拍。從內景到外景,從自拍到合影,各種花樣,沒完沒了。
淩遙問她們去不去吃早餐?
她們的反應是:
“在酒店吃嗎?”
“是那種很精緻的早餐?”
“可以拍照片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