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漾睜開眼的那一剎,肖七和陸衍兩人就上前一步,擔憂的出聲。
“蘇嚮導,你的傷,剛剛的梳理發生了什麼?”陸衍問。
蘇漾拿開了覆在沈星澤額頭的手掌並縮回胳膊,可就是這麼個動作,她也被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被那汙濁的氣所化的藤蔓抽打的時候,大多數無法避開的傷害都被小蘑菇用它的菌蓋硬扛了。
但偶爾也有小蘑菇也來不及回防的時候,為避免被濁氣藤蔓傷到要害,她會用兩條胳膊格擋。
所以這會兒,她的兩條胳膊上都各自掛著好幾道血淋淋的鞭傷。
雖然疼,但她是醫生,稍稍感受就知道身上的情況,皮外傷,沒有傷到要害,沒有傷筋動骨,看出血量,也沒有傷到比較大的血管。
“沒事,就一點外傷。”蘇漾說,“剛才在沈元帥的精神圖景裡,我做了一些小實驗。”
這時沈星澤也睜開了眼睛,兩人的目光對上。
沈星澤的唇抿得很緊,眼中閃過自責:“抱歉。”
蘇漾失笑,“怎麼跟凌霄藤一個模樣,都把錯處往自己身上攬。這個實驗是我想做的,要說抱歉也該是我說。”
沈星澤的目光並沒有因為蘇漾的話語變得輕鬆,他看向蘇漾左邊臉頰上的一道傷痕,以及衣衫下多處透出來的血跡,說:“我去弄些大薊煮水給你處理傷口。”
……
竹屋前,蘇漾脫了外套,只穿著單薄的作戰背心,裸露出來的兩條胳膊上,遍佈著藤蔓抽打出來的傷痕,嚴重一些的地方血淋淋一片,皮肉都微微綻開。
沈星澤拿著紗布蘸取大薊熬煮出來的藥湯,細緻的清理傷口。
蘇漾咬著牙忍住,但身體依舊會時不時因為疼痛輕顫。
沈星澤眼中有疼惜也有懊惱,他早已將動作放到極輕,但這樣的傷口,疼痛無法避免。
從遠處匆匆跑來的沐靈兒,在看清蘇漾胳膊上皮肉綻開甚至還滲著血的傷口的那一剎,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就好像受傷受疼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漾漾,你怎麼傷成這樣,誰做的!”沐靈兒蹲在蘇漾跟前,也不敢碰蘇漾的傷處,怕把她碰疼,隻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旁邊正握著紗布幫蘇漾清理傷口的沈星澤眼眸暗了暗。
“我沒事,就一點皮外傷。”蘇漾說。
“怎麼會沒事,這麼嚴重的傷口,得進治療倉修復才行,這裡又沒有治療倉嗚嗚嗚……
漾漾,你一定要撐下去,你不能死,嗚嗚嗚……”沐靈兒的眼淚就彷彿開了閘的洪水……
沈星澤捏著紗布的手微微攥緊,手背上青筋都鼓了出來……
不遠處的哨兵們也都是一臉擔憂的樣子。
這樣的傷口在哨兵身上其實不算什麼,他們能扛耐造,而且恢復力極強。
但嚮導不一樣,淋一場雨,嚮導都可能病逝,這樣的傷勢在嚮導身上已經可以算是重傷了。
換一個地方,若有嚮導受了這樣嚴重的傷勢,肯定是要立刻進入治療倉泡修復液修復的。
可偏偏這是顆荒星,沒有治療倉……
許多哨兵的情緒都有些低落,他們很擔心蘇漾的傷勢會惡化,然後死掉……
好一會兒沈星澤才將蘇漾的兩條手臂和臉上的傷口全都清理乾淨又敷上大薊糊糊。
這時,肖七才問道:“蘇嚮導,你這傷……是元帥狂化的時候,被元帥的精神體打傷的嗎?”
肖七這個問題算是問出了所有哨兵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