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故意避開眼神,垂下睫翼,沒有看她,臉頰有點發紅:“姐姐,我帶你去處理一下吧?”
話音剛落,藏在陰暗處驟然強烈的視線,猶如一把尖銳的匕首,直接挑斷她的神經。
李樂詩驚得迅速回頭。
視野中人來人往,但那一剎那,她幾乎可以確認溫亭深曾經就站在那個黑暗的角落,冷冷注視著她。
再這樣被視奸下去,她遲早也得瘋掉。
李樂詩謝過了許殷節的好意,堅持穿上葉曼的外套,坐回到燒烤的地方,給溫亭深發出一條文字訊息:【你現在在哪兒?】
等待回複期間,她莫名心跳劇烈,喝光了杯子裡的果汁。
很像小時候玩的彈橡皮筋的遊戲,她扯著一端,溫亭深扯著另一端,兩個人離得越遠,拉扯的力道越來越大,橡皮筋一直在強力地繃緊。
這時若是從中間斷掉,回彈的橡皮筋會讓兩邊一樣疼。
若是她這邊先放手,就只有那邊疼。
她和溫亭深不是什麼大問題,李樂詩不想弄得太僵,所以就想著向他那邊多邁幾步,讓橡皮筋繃得不要太緊。
但溫亭深還是沒有回她。
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故意不回。
李樂詩回來時,貝蒂不知道去了哪裡,這分鐘一抬頭,小女孩走了回來,還拿來了一件板型很好的西裝外套遞給她。
一摸就是昂貴的布料,做工精細。
內部殘留淡淡的體溫。
李樂詩看出來這件西裝的主人是誰,胸口漫長起伏一下,問貝蒂:“讓你拿來外套的溫醫生在哪裡呀?”
貝蒂像是沒聽見,坐在一邊,低頭梳理著玩偶小兔的毛發。
李樂詩無奈一笑,揉了揉發痛的眉心。
她一點不懷疑此刻這個男人正站在黑暗的某處,凝視著她,等著看她穿上他的西裝外套。
她忍不了了,必須現在要跟這個男人見上一面,起身在後院四處搜尋他的身影。
恍惚間,他們又在玩主人與貓咪的遊戲,只不過這次的遊戲場所更大了些。
李樂詩找了一圈無果,走進燈火通明的宴會廳。
商業的男女精英們聚在一起,談笑間無形釋放著一種劍拔弩張,她正溜邊找人,沒有注意路過的人,還是姜玲玲先叫住了她。
姜玲玲正在和許安法站在一起聊天,一秒鐘前還是個氣場很足的女強人,看見她,立即化身操心的老母親:“你怎麼跟丟了魂兒似的,找誰呢?”
李樂詩愣了一瞬,好奇姜女士怎麼在這兒。
姜玲玲得意地挑了下眉:“你媽好歹是個總,出現在這裡,很奇怪嗎?”
她看見李樂詩手臂上搭著的男士西裝,又詢問,“這是誰的衣服?”
正猶豫要不要實話實說,一旁的許安法突然晃著香檳開口:“應該是溫醫生的衣服吧?”
李樂詩一怔,去看旁邊的姜玲玲。
姜玲玲臉色似乎變了變,但很快淡定下來:“原來是亭深的啊,你哥哥他人呢?他衣服怎麼在你這兒?”
李樂詩聽出了她把哥哥兩個字咬得很重。
“我哥哥……不知道在哪兒。”她硬著頭皮解釋,“剛才我在泳池,衣服濕了,他讓貝蒂拿來外套給我。”
在許安法面前喊溫亭深哥哥,李樂詩特別心虛,特別怕他突然反問:你們不是情侶嗎?
所幸許安法沒有問,還特貼心為她指了一下路:“找溫醫生嗎?應該是在私人影院那邊吧,我剛才好像看見他往那邊走了。”
李,把外套還給溫亭深就回來,小跑著離開了這片壓迫感很強的區域。
離開燈火通明的宴會廳,走廊就顯得閉塞陰暗。
牆壁上掛著很多小眾的浪漫畫作,暖黃色的燈光照下來,有種與熱鬧隔絕的靜謐感。
私人影院建立在地下,需要走一截環形樓梯,李樂詩看了看下面昏暗的區域,猶豫要不要下去。
溫亭深那麼怕黑,應該不在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