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深一怔,又側過左耳:“你說話了麼?”
——右耳暫時聽不清,她的呼吸撲在耳朵,總以為在說悄悄話。
李樂詩沒察覺什麼,大聲問了一遍:“我說,你好端端的戴手套幹什麼?”
聽罷,溫亭深迴避般垂了下眸,想著自己已經表示不會再騙她了,聲音很小地擠出答案:“……手受傷了,有疤,很醜。”
他下意識將雙手攥成拳,蜷縮排袖口,藏起來。
將溫堯關進監獄的代價就是身體留下了難看的疤痕。他很害怕,甚至可以說是非常恐懼——如果連這具身體都不能夠供她取悅的話,那他真的完蛋了。
於是買了一副手套來遮掩。
結果不巧,她又在問。
李樂詩只是哦了一聲,沒多關心,誰知道這是不是引誘她心軟的藉口。
“一會兒你把我放在門口好打車的地方就好了。”
他沒說話。
她不耐煩地:“溫亭深,你聽見沒?”
“什麼?”
他疑惑地偏過左臉。
正常時還不覺得,可真當一隻耳朵出了問題才發現聽力損耗不是一般得大,幾乎只能靠左耳來辨聲,稍微走一下神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所以溫亭深是真的沒聽清她說了什麼,茫然地眨了一下睫。
李樂詩不知情,只覺得他在故意耍她,湊近他的右耳朵大吼:“我說!你一會兒把我放在古鎮門口!”
他並沒有被嚇一跳,聲音傳進左耳,開口拒絕道:“我送你回去。”
他就真的送她回到那個短租的小區。
並且在李任何話的情況下,準確無誤找到了她租賃的那個房間。
此情此景,不禁讓她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個心理變態測試題——溫亭深就是站在樓下用手指一點一點數著她住在幾樓的“變態”。
“鑰匙。”他小心放她下地,遞出一隻手。
李樂詩白了他一眼:“送到這兒就可以了,你走吧。”
“你一個人,腳還扭了,怎麼生活?”
“又不是什麼大病……”
“是嗎?”溫亭深突然鬆了一下手。
李樂詩重心不穩身子一歪,劇烈的刺痛感直接讓她冒起冷汗,又疼又氣之下,抓起溫亭深的手就咬了一口。
忘記他戴著手套,嘗到了淡淡的皮革味,難受地吐了下舌頭。
溫亭深看著她笑,又遞出手:“鑰匙。”
不合時宜的,李樂詩的肚子突然響了起來,在安靜的走廊中十分清晰響亮。
她羞憤地將鑰匙砸在他手裡:“笑什麼笑,給我做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