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任性了樂詩。”他嘆了口氣,手微微抬起想去摸她的頭,“別嘴硬了,好不好?”
李樂詩偏頭躲過,下意識環顧四周。
富有藝術感的廊道盡頭,兩名服務生筆直站在門口,準備上菜了,主管他們包廂的服務生推著送餐車過來,上面擺滿了菜餚。
沒有看見溫亭深的身影,也沒有感受那道注視。
他真的沒來?
不會出事了吧?
還是他已經大度到不介意她和馮璨見面吃飯了?
眼看計劃落空,李樂詩心情不好,講話也不客氣:“你當心璨是個什麼高貴的地方嗎?憑什麼語氣這麼高高在上的?”
她轉身就走,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
估計馮璨又要在心裡怪她任性了。
想到這一點,李樂詩又蹭地冒起一股無名火。
於是用餐的氛圍很僵冷,大部分時間是姜玲玲和馮璨在聊著,李樂詩充耳不聞地吃東西。
直到姜玲玲希望馮璨以後多在工作和生活方面照顧她,馮璨也一口應了下來時,她放下筷子,不悅地笑了一下:“我都離開心璨兩年了,你要怎麼照顧我啊?”
空氣忽然凝固了。
馮璨疑惑地望著她,姜玲玲則更多的是震驚。
“媽,我兩年前就離開心璨了,現在在畫成人向漫畫,掙得比在心璨多,也比在心璨開心。”她破罐破摔地掏出手機,給她媽媽看相簿裡一幅幅大尺度的圖畫,“這些都是我畫的。”
馮璨瞧出來她寧願坦白也不願意再回心璨,眉頭皺得更深。
姜玲玲看過一張張視覺肉宴,神色微妙,不作聲地喝了一口水。
李樂詩埋頭繼續吃飯。
姜玲玲深呼吸了一下,問起她離開心璨的原因,她吃著牛排解釋。
馮璨一直在喝茶,最後放下杯子,嘆息道:“……樂詩,當初我的確不應該包庇朱村,可是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也為你將朱村趕走了——”
“什麼叫做為我?”她打斷他,嗤笑一聲,“明明你是看造謠我抄襲的輿論遏制不了,心璨要完了,才想把朱村拉出了頂包而已,為我?別逗了。”
馮璨沉默著蹙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就在這時,服務員突然開門,手裡拿著一個黃色的檔案袋,向著馮璨走過去:“馮先生是吧,前臺有一位先生務必讓我將這個東西交給你。”
“交給我?”他猶豫著伸出手。
李樂詩條件反射往門口張望了一下,沒有人,扭頭給自己盛了碗魚羹。
該說不說,這裡菜還是挺好吃的。
馮璨斂目開啟檔案袋,抽出來一張整齊疊放的紙,開啟,接著臉色肉眼可見的變黑。
“樂詩。”他的聲音驟然沉下好幾個度,舉著那張紙,“這是什麼情況?”
李樂詩被嘴裡的魚羹嗆到——怎麼也想不到那會是一張她的結婚證影印件。
放大,高畫質,還是彩色的!
照片上,溫亭深笑得溫柔,陰冷的視線卻好似從這張影印件中傾瀉而出,黏膩地紮在她的身上。
沒想到快要忘到角落的一件事,竟然就這麼灰頭土臉地被揭露出來,還是用著這麼一種猝不及防的方式。
罪魁禍首不言而喻。
情況緊急,但李樂詩仍冷靜分析了一秒——為什麼溫亭深要選擇這個方式來阻止她和馮璨?
首先,他了解她,確定她和馮璨不可能後,幹脆就沒阻止這次見面。
其次,她覺得他是有怒意在的。
明知道姜玲玲在這裡,還堂而皇之將他們的結婚證拿出來,以她的理解是,這是溫亭深在宣洩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