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家哲告訴區彥博說:“叔叔,我媽媽住三十六層,27房號。我跟她說一聲,您找她有事兒。”他詢問區彥博。
區彥博記下了房號,平息了怒火,煩躁的情緒已經讓他很不堪,他不想再掩飾自己的未解疑惑,對藺家哲說:“家哲,我找你媽媽的確有些事要了解一下,請讓她到三十九樓的花園咖啡廳見面,我在那裡等她,她不來,我不會走的。”
找了一個最裡的卡座,等了很久,區彥博來回踱步,香菸缸子裡插滿了菸頭。
在濃厚的化妝品遮掩也遮不住若蘭紅腫的眼睛,看樣子她精心打扮了,一絲不苟的妝容顯露出她想表達的狀態,她這二十年多年來過得很好。她緩緩遲疑地走進咖啡廳,尋找了一圈,才發現最裡面的卡座那二十多年前熟悉的背影,步履沉重,如同“近鄉情更怯”的某種心情,她看到區彥博,不由得委屈的情緒奔湧而出。
區彥博剛轉過身,若蘭那張因為今天的會面變得憔悴的臉龐活生生地出現在面前。他驚訝地看著她,二十多年了,除了增加了眼部細紋,面板還是那麼光澤,若蘭的生活過得並不差,區彥博的內心好受了不少。
區彥博再也憋不住了,他雙手去捉若蘭的手,握在手心裡,心臟在胸腔裡亂竄,失常地跳動。
區彥博說:“若蘭,這些年,過得好吧。”
若蘭說:“不在一個地方,相隔那麼遠,我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有自己的追求,大家這不都挺好的嗎。”
區彥博說:“我那時候對不起你,可我的心一半是留給你的。”
若言說:“既然你有了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強求。”
區彥博說:“我只是不想一輩子做一個窮畫家,給不起你更好的生活,何必拖累你。”
若言說:“彥博,生活並一定需要豪華來強求,平平淡淡生活一輩子的夫妻,不也過得無憂無慮嗎?”
區彥博說:“可年輕時那會兒我那麼一點工資,連買一套高檔化妝品都買不起,我很恨我自己,我在卑微中享用你的愛。”
若言說:“彥博你錯了,我們是大學同學,感情是純真的不摻雜各種利益的,你做了教師,我做了家教,有著共同的愛好和專業,其實應該過得很幸福,錢,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心相映。”
區彥博說:“給不起你物質,活在精神世界的虛幻裡,承受不起現實世界的打擊,你爸爸生病本來可以治好的,可是那時我沒有錢,我沒能把他送到大城市用最好的治療手段來挽救他,眼睜睜看著死神把他從你身邊奪走,我無法原諒自己。”
若言說:“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
區彥博說:“為了我,你放棄了很多,為了守著我,你跟著我一起到香港去到一戶人家做保姆,可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命運。”
若言說:“別提了,命運捉弄人,在命運的洪流中掙扎是徒勞的,只能接受。”
區彥博說:“我來見你只有一個疑問,關乎到我們孩子的大事。”
若言說:“我也是為此事,焦急萬分。”
區彥博說:“藺家哲,是誰的?”
若言驚訝地看著他,說:“是我的丈夫,藺有青的啊。”
區彥博說:“哦,”區彥博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若言說:“你是擔心區小依和藺家哲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吧?不會的,放心吧,他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
區彥博低下頭,說:“那就好,不然的話,我們上一輩人犯的罪過可就大了。”
若言說:“我擔心的事,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
區彥博說:“還有什麼事呢?若蘭,你應該把我當成你的親人。”
若言半天不開口,但是她還是對他說:“我有件事沒有告訴你。”
區彥博心跳又加速了,他說:“若蘭!若蘭,你有什麼事都不應該瞞著我。”
若言說:“我那時的確瞞著你了,因為我覺得你的選擇是對的,我不應該成為你的負擔。”
區彥博急切地說:“若蘭,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你不惜委屈自己也要成全我,但是,我作出選擇也是會把你考慮進去的,我也不是那種絕情負義的男人。”
若言說:“那是你在簽約到香港A集團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