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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完結章 歲歲無憂

末了,她還從懷裡掏出一張繳文。

“這是我命人所寫的聲討元灼華的文書,在她造反那日,便讓人散於京中。如此種種,足以見證本人忠心!太女殿下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想陷害忠良?”

元徽容十指緊攥,是了,寧王她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所有的證據只能指向二皇女一人。

眾人一片嘩然,有人站出來為寧王撐腰:“陛下,寧王雖私調兵馬,但並未舉兵攻城。”

“是啊。”又一人附和,“若陛下執意將寧王以謀逆處置,恐惹宗師寒心。”

元徽容被嘈雜聲弄得頭疼,她明白寧王的狼子野心,不想就此作罷。若此時不將她伏法,日後江山社稷又被會她暗中攪弄成一團亂。

就在她心煩意亂之時,一個聲音在大殿中鏗鏘響起。

“罪民秋川白,攜寧王攜寧王枉法亂政的罪證,求見陛下。”

滿殿嘩然驟停,所有人齊刷刷看向殿門。

“咦,這不是神侍嗎?”有人竊竊私語。

“罪民原名秋川白,在寧王的安排下化名慕青,進宮成為神侍。”

時隔多年,秋川白終於又換回了自己的原名,他那雙淺金的眼瞳,如今已徹底見不到任何色彩,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兩個道童攙扶著他,一點點走到大殿之上。

“國師和我乃是寧王一手安排進宮,她命人給先皇的飯菜裡下毒,再令我們將解藥製成丹藥之狀,佯作奇效。”

見到秋川白,寧王雙腿開始打顫,她舉起手指向對方怒斥:“你莫要胡說八道。”

隨後,便轉向元徽容跪下,道;“陛下,臣不知他在說些什麼,他在汙衊臣。”

秋川白不管不顧地說了下去:“寧王與國師將我尋入宮中,強以秘藥控制,使罪民以‘神侍’之名,暗中監視朝中百官。更借‘天諭’之說,惑亂人心,左右政局。實則無論‘神侍’或‘國師’,皆是裝神弄鬼,欺世之術。”

他跪在大殿上,脊樑筆直,一字一句如有千鈞之力:“數年來,寧王結黨營私,中飽私囊,殘害忠良,擅養私兵,意圖不軌。罪民已將多年來所藏密檔、書信、藥方、賬冊悉數奉上,皆可為證。”

說完,數個木箱被陸陸續續抬到殿上。開啟一看,裡面盡是賬冊。

“來人!將寧王和國師押入大牢!”元徽容當機立斷。

“你們敢!”寧王驟然失控,猛地起身,指著秋川白怒吼,“他是瘋子!他血口噴人!這些賬冊不過是他捏造出來的陷害之物——”

禁軍上前將她牢牢按住,鉗住手臂強行帶下。

“陛下!他在血口噴人啊陛下!”

直到被帶走的最後一刻,寧王還在掙紮。

秋川白緩緩叩首,神情淡然。為了這一刻,他已忍了多年。當柳家被蕭韻陷害,背上罪名枉死之時,他就下定決心要替柳憶安報仇。可仇人何止一個蕭韻,這個朝廷從根上爛了,只有鏟除寧王這棵大樹,才能給她一個清朗的天下。

她不該整日被人算計,不該成為別人的踏腳石。

她的頭腦不該日日提防身後冷箭,她的心血不該耗在爾虞我詐之中。

「憶安,從此以後,你只管做你自己。」

今日是陸映川的祭日,柳憶安提前告了假,一早來到他安眠的地方。

“我收到了陸將軍的信件,她一切安好,我也一切安好。不過皇上任我為巡按禦史,很快我就要離開京城了。不過你放心,我每年都會來看你。”

去年兵變結束後,寧王伏誅,她在朝中所有的耳目皆被鏟除。秋川白本應按律處死,但念其揭發有功,皇上特赦其死,命其幽禁於府邸,終身不得踏出半步。

聽說,他最後祈求皇上將幽禁的地點從神侍府改到了映杏居。

方輕塵護元徽容從密道奇襲入京而立下大功。皇上特旨嘉獎,為順朝遺民賜下正當身份,並擇寧王舊封地中一處僻靜之縣撥予安置。自此,順朝遺民免於流離之苦,終得一隅清淨之地,過上了安穩太平的日子。

柳憶安得知這個訊息時,特意給石姐去信恭喜,並詢問了方輕塵的情況,卻得知方輕塵已經失蹤許久。

她是前幾日才從陸映昭那裡得到了方輕塵的去向。

那時,她正在城外送別陸映昭。陸映川死後,陸映昭再也不想留在京城,這片宮闕之地,已是讓她滿心瘡痍的傷心地。她懇請調回平洲,繼續守那一隅關隘風沙。

“陸將軍,是我對不住映川,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