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丞相現實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顧嬙能這樣不給自己面子,頓時就更加的不爽起來,握著茶杯的手指關節泛白,咬了咬牙,重重的吸了兩口氣說道:“你現在是在教訓我麼?你真的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看樣子應該好好地教訓一下你才對吧?”
顧丞相還要繼續說什麼,顧嬙卻根本就沒有給他機會,轉身就要走,到是葉氏先是責怪的看了一眼顧丞相,就上前抓住顧嬙的手,親暱的將她拉回來。
她的手很涼,一點都沒有母親的感覺,顧嬙並不希望很多,她只是覺得這樣親暱的動作,應該是自己的母親來做,而不是處處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人去做才對。
於是顧嬙狠狠的將她的手甩開,轉回身,用一種冷的刺骨的聲音問道:“你們讓回來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如果沒有事情,就不要干涉我。”
如今京城混亂,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可沒有時間回來聽顧丞相在這裡浪費時間。
顧丞相被氣的不行,還想要指責顧嬙,卻不想葉氏馬上就哭了起來,對顧嬙梨花帶雨的說道:“嬙兒,你可知道,你妹妹這次染上了京城的疾病,已經發燒一天了,你看看你哥哥淮安是大夫,你能不能將他找過來給知畫看看?”
葉氏說到這裡,一下就想到了頭一天晚上,顧知畫和青蘿兩個人想要回三皇子的府上,畢竟一個出嫁的姑娘總是賴在孃家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可誰曾想,只是在官道上走了一遭,卻染上了疾病,高燒嚴重,讓葉氏一天一夜沒有閤眼。
顧嬙聽了之後,就笑了笑,原來葉氏這般著急竟然是為了這個事情。
顧丞相仍然還沒有從顧嬙的叛逆的德行中緩過來,雖然明明想要得到顧嬙的幫助,卻仍然繃著臉,維護自己最後的那一絲尊嚴。
“也該讓那個不孝子回來了,老夫養了他那麼大,難道就不能作為回報回來救救知畫不成?”顧丞相說道。
顧嬙依舊笑著,就道:“這事情還是父親去同哥哥說吧,我想哥哥應該能給丞相大人一個面子,不過當初是誰執意要讓哥哥離開這個家的?想來父親也是的,作為一個丞相,不能總是將生活的重心放在朝堂之上,等自己家人生病的話,連一個幫忙的都沒有,還要厚著臉皮求自己不要的孩子?”
顧嬙將這樣一段話說完之後,大家都沒有出聲,這是顧嬙第一次對顧丞相說這種話,簡直就是在打他的臉。
果然顧丞相猛然一拍桌子,大聲的說道:“你說什麼?我看你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如果你這般強硬,那不如我將你也從顧家清除出去你相不相信?”
本以為自己這樣的話能震懾住顧嬙也、,卻不想她面色一點都未改變,就道:“是啊,可以啊,如果顧丞相您能保證之後不會像去求哥哥那樣來求我,我完全接受被顧家除名,當然還有一點,我確實是顧家的嫡出大小姐,這個身份給我帶來了不少的榮耀,但我還是洛平公主,這個身份比顧家大小姐能給我帶來的東西更加多。”
她還從來就沒有這樣對自己的父親說話,她知道的事情不是很多,可自己同這些親人的關係她透過沈千山給的冊子已經知道了大概,既然早晚有撕破臉的一天,那麼就權當做是今天好了。
顧丞相氣的臉色鐵青,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顧嬙這姑娘已經長大了,他還一直將她當成是小孩子,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小姐的話,怎麼會透過自己的努力成為郡主?
顧嬙直直的看著顧丞相,似乎是在等著他鬆口將自己除名,卻不想他咬著自己的嘴唇,卻仍舊沒有說出口。
“顧丞相大人,您如今不將我除名是不是因為我是郡主,與你來說是有用的?”顧嬙說完,冷冷的掃了兩人一眼,接著轉身準備往回走。
葉氏已經顧不上別的了,依然衝到了顧嬙的面前,用手抓著顧嬙,聲淚俱下道:“嬙兒,你不能走,你若是走了,我們知畫要怎麼辦呢?她是你的妹妹啊。”
說到這裡,顧嬙才看見這個女人臉上的淚水,以及沒有睡好的眼睛,深陷的眼眶,整個人瘦的像是一個骷髏一樣。
可這又如何呢?反正葉氏不是她顧嬙的母親,葉氏就算是死了,她的心中都不會有一點點的傷感。
“你自己想辦法吧,除非有一天我覺得我有什麼需要你們幫助的,我才會死皮賴臉的來求你們,在那之前,我們兩不相欠。”顧嬙說完,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既然顧丞相併未將自己除名,那麼她還是顧家的人,她覺得自己沒有必要搬出去。
聽風在院子中曬茶葉,見顧嬙回來了,並未像是以往一樣的迎上來,而是用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看著她。
顧嬙一下就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了,一般一定是院子中來了什麼人,她才會是這樣的一個反應。
這個清水院,之前是整個丞相府最落魄的地方,現在到成了熱鬧的地方,隨便誰都要過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到了內堂,就看見一個公子身上穿著淺藍色的袍子,靜靜的坐在桌邊上喝茶。
他的動作中規中矩,並不像是白蘇那般的放肆,到是一個規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