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顧嬙很有精神的樣子,沈仲白想,顧嬙進宮也已經這麼長時間了,應該也已經適應了她不再是九王妃的事情了,是不是也是時候要提出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了呢?畢竟馬上就是登基大典了,若是顧嬙答應嫁給自己,那自己讓她母儀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顧嬙始終低著頭,面對著沈仲白,她的心情始終是很複雜的,“三皇子殿下說笑了,於情於理,嬙兒對著殿下行個禮也是理所應當的。”
沈仲白坐在了正廳的太師椅上,清心宮的種種佈局,一直都是沈仲白最喜歡的,顧嬙也是心裡有數,這裡的重重和未來的自己所住的地方,一模一樣,是沈仲白為了安定顧家,才收拾出來給自己住的。
“嬙兒最近這段時間起色漸漸地變得好起來了,看起來倒是很有精神,不如過些日子,等我的登基大典結束,送給嬙兒一件東西如何?”沈仲白見顧嬙的心思似乎並不在自己身上,趕緊轉換話題到了別的事情上。
顧嬙對沈仲白的禮物到時不感興趣,不過聽沈仲白的意思,似乎登基大典,也就是在眼前的事情了,“那嬙兒是要恭喜三皇子殿下了,三皇子殿下德才兼備,文武雙全,自然是繼承阿皇位的不二人選。”
沈仲白當上皇帝的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只是不知道,他這個皇帝,究竟能當多久,是不是有機會能繼續當下去,還未可知。
“登基大典就釘在下月月初,彼時我當上上了真正的皇帝,一定不會虧待了嬙兒的。”
沈仲白讓自己身邊的侍衛拿出了於上方剛剛做好的點心,已經是隆冬臘月的時節,點心也大多是豬油糕之類的東西,還冒著熱氣,看起來著實是好看,只是……
顧嬙之前孕吐的跡象才稍稍好了一些,現在怎麼能聞得了這樣的味道?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也顧不得面前的沈仲白一臉期待,想要讓自己誇這點心好的表情,直接就推開了身邊的流霜,低下頭來不停的乾嘔。
流霜受顧嬙恩惠不少,且不說是沈仲白是什麼性格,流霜最清楚不過,就算是在別人面前如此無禮,也著實是播了人家的面子,流霜拍了拍飛雪的手臂,一回身就擋住了顧嬙,站在了沈仲白的面前。
“殿下,郡主殿下前些日子身子不爽,現在怕是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所以才會這樣子的,並不是有意對三皇子殿下不敬,還請三皇子殿下恕罪。”流霜上前解釋,卻落得沈仲白的白眼。
沈仲白短時不知道顧嬙的身上究竟有什麼能夠吸引別人的地方,總是會讓人死心塌地的跟著她,別人也就算了,流霜可是從小就跟在自己身邊的侍衛,怎麼如今也開始為顧嬙說起話來了?
沈仲白本意就沒有怪罪顧嬙的意思,只是沒有想到,流霜會這麼快的出來替顧嬙解釋,心裡難免有些落差,可終究這件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為自己,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擺了擺手,“無礙,流霜,你速速請太醫過來,切勿讓郡主玉體有損。”
顧嬙一聽沈仲白要讓流霜去請太醫,簡直就已經嚇到來不及思考,“別別別!”
流霜這才剛剛鬆了一口氣,感謝三皇子殿下並沒有想要治郡主的罪,卻沒有想到,她剛準備動身去請太醫的時候,卻被郡主攔了下來。
沈仲白顯然也覺得莫名其妙,“強而不是身子不爽嗎?為何我讓流霜去請太醫也不行?”顧嬙在她面前失態,她還勉強能夠容忍,只是現在,怎麼自己都已經表示自己不會計較了,怎麼顧嬙還是不領情?
顧嬙慧慧說示意飛雪把面前的糕點盒子蓋上,這才強忍著胃裡的翻江倒海,站起身來走到了沈仲白的面前,“三皇子殿下,嬙兒只是身體稍有不適,不必麻煩宮中的御醫了,若是嬙兒的身體知道呢有什麼不爽的地方肯定會差流霜去稟告殿下的。”顧嬙一時之間也沒有想好什麼具體的藉口,只是若是真的請了太醫過來自己懷有身孕的事情就一定會瞞不住的,若是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再一次陷入了危機之中了嗎?
沈仲白有些猶豫的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顧嬙,自然能看得出來,顧嬙似乎有什麼事情並不想告訴自己,既然她不說,自己也就索性不問了,反正早早晚晚,顧嬙都會是自己的人,“既然如此,那強而弱勢身體有什麼不適,千萬不要忘了讓流霜來告訴我。”
顧嬙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那我也就不打擾嬙兒好好休息了,既然這些糕點不和嬙兒的胃口,那我便差人送走,等到下次御膳房再有什麼新的糕點,我在派人給嬙兒送過來。”沈仲白的眼角嘴角都帶著笑意,不過顧嬙能感受的到,沈仲白對於自己今天的種種行為,必定是十分不滿,至於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流霜跟在沈仲白的身後,送他出了清心宮,剛一出宮門,流霜準備轉身回去,被突然被沈仲白叫住。
“流霜,你跟了我得有十年了吧?”
沈仲白的語氣平淡,聽不吃人的情緒,卻猛地讓流霜心裡一揪。
流霜轉過身去,面對著沈仲白,“回殿下,確實是,流霜自七歲那年跟著殿下開始,到如今不多不少,正正好好是十個年頭了。”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十年來,流霜不知道為了沈仲白做了多少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卻一直是兢兢業業的,從不想過沈仲白半點不好。
可就是那天,沈仲白要把柳星雨處以梳刑的時候,自己領了沈仲白的命令,一定要帶著顧嬙前去,卻沒有想到,顧嬙在坦然接受了這件事情之後,還特意想要讓自己和飛雪兩個人不要前去……
雖說自己最後還是因為沈仲白的吩咐,不得不跟在顧嬙的身邊,可顧嬙的那一句不想讓她們看了做噩夢的話,真的是讓流霜觸動了好久。
自己殺人無數,從來沒有一個人會擔心那慘死在自己手下的亡魂,在夜半的時候會不會朝自己索命,只有顧嬙再知道自己是沈仲白身邊的侍衛之後,依舊保持著對自己的真誠,雖說他時時刻刻保持著防備卻從不想過害自己。
“你跟了我十年,現在竟然也學會了胳膊肘朝外拐了是嗎?”沈仲白臉色驟變,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我竟不知道,有人教給你這些?”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實話實說,郡主進來胃口稍有些好轉,暫時還是不能吃些油膩的東西。”流霜低著頭,不敢直視沈仲白的眼睛。
“那流霜可得記住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流霜看了看沈仲白遠去的身影,沈仲白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所以才顧嬙的那一句話之後,流霜突然就開始有些動搖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流霜回到正廳的時候,顧嬙已經恢復了正常,手裡握著酸梅一顆一顆的朝嘴裡塞,說是飛雪說的,範圍的時候,吃些酸味的東西,腹內會稍微好受些。
不過吃了酸梅之後,顧嬙的額臉色,確實是比放在沈仲白在屋子裡的時候,好上了許多,應該也就是像自己說的那樣,郡主就只是因為胃口差,所以才會在三皇子面前失態的,想到這裡,流霜的心理到好似好受了些,畢竟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自己也就不算是為了郡主開脫,也就不算是背叛了三皇子殿下了。
葉氏為了顧知畫上一次傳來的信件算得上是絞盡腦汁,再加上在顧臨江哪裡碰了個釘子,所以已經過了三天了,已經沒有想到一個好的主意能夠幫助顧知畫,擺脫顧嬙對她的威脅,顧臨江這邊正準備著,究竟怎樣才能讓沈仲白不會把自己當做出頭鳥直接解決了,也是絞盡腦汁,無奈之下,只能求助了葉氏的哥哥。
葉氏擅長用藥是遺傳的,葉家所有的嫡出子女,都擅長各種用藥,所以顧臨江才會想到要讓葉氏的哥哥來幫忙,也是在顧家看見了自己的哥哥,也十分的震驚,卻沒想到,更震驚的是哥哥說出來的訊息。
顧臨江本意是不想要來找葉氏的哥哥的,只是葉氏的哥哥本就在朝中有一定的世襲爵位,他說的話,和柳家不一樣,葉家所有的榮譽和爵位,都是靠著前幾輩的人的努力得到的,所以說,也是一組在朝中說話,也就更有地位。
雖說葉氏本身不是嫡出,但是由於全家這一杯就只有他那一個女子,所以從小就沒有體會過什麼和別的姐妹爭寵的生活,醫術也是學的爐火純青的,只是一直都不曾外傳,不曾被旁人知道。
“哥哥,你的意思是,老爺是想要讓你幫他找些能夠裝病的藥,暫時躲過這一陣子嗎?”
葉氏聽了自家哥哥的話,似乎眼前一亮,若是真的是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