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來胡建軍的母親後,果然不出郭孝勇所料,僅僅小半天的功夫,他就淚流滿面的招了。
警方得知後,沒有絲毫的興奮,如果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們寧願不大費周章的等這麼久,不會好酒好肉款待,也不會請胡建軍母親來,應該找點把這小子給宰了。
現在可好,上一個案子沒有解決,就被捅破天了。
胡建軍交代:“我不知道該怎麼給你們說,因為這事的確太過荒唐,也許正是因為太荒唐,才讓我著迷,現在為此,我都還有些迷惑和回味。說句不該說的話,我至今倒是沒怎麼後悔,唯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老母親。”
胡建軍的樣子,像一個發瘋的藝術家,像一個精神病人,像影視劇裡抽大煙的煙鬼。
他回味的說:“王小美是我想殺的,王強是那個人想殺的,王強是我親自殺死的,王小美是那個人殺死的。”
警察聽了胡建軍的話,以為他是瘋了,更有三個眼疾手快的狠人,一個準備要給他再刷一次牙,一個打算教他做人的規矩,最後一個準備教會他如何說話。
錘子和木板都準備好了,可千萬別小看它們,這兩樣簡直是黃金搭檔。悄無聲息的,不著痕跡間,這對黃金搭檔撬開不知多少張硬嘴,教會了不知多少人學會深刻的人生大道理,不知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哪怕是沈民興這個省十佳傑出警察也得自愧不如。
就在錘子和木板這對黃金搭檔出現在胡建軍眼前,正準備與其零距離接觸時,副隊長郭孝勇發話了。
“我似乎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還不是太明白,你得繼續說下去,看看和我的想法怎麼樣。”
“按照那個人的說法,他說我們這叫交換殺人,我們是天才的偉大創舉、是魔鬼的終結者、是正義的黑鐮刀。”
全場譁然,呼吸似乎都屏息了。只有越來越大膽的心臟跳動聲,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終於有人支援不住,大叫了一聲,這人是郭孝勇。
他滿臉病態似的興奮,喃喃道:“和我想到一起了,果然是天才的創舉,好一個正義的黑鐮刀。”
其實他壓根沒有想到交換殺人上,只不過這是領導慣用的手法。
美其名曰:馭人之術。
領導自己明明知道該如何,卻偏偏問下屬應該怎麼辦,以此試探誰是忠心耿耿,誰是假仁假義兩面三刀。
領導已經不知道怎麼辦?故意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問手下該怎麼辦,當手下的人說出好方法後,領導便會拍手叫好道:
“好啊!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這叫什麼,英雄所見略同。”
世間不要臉之人,莫過於此。郭孝勇當屬此類。
“你能細說一下詳細請見嗎?你們是怎麼謀劃設計的,誰是攻,誰是守?誰是主謀,他又是誰?為何要殺死王強。”
“說來我怕你們更是不會相信,其實我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我只知道他是王強的債主,我問對方為何要殺王強,他說王強欠他的錢不還,甚至還威脅他,至於我們的聯絡方式,說出來更是令人匪夷所思,我們在公園的一張椅子上進行聯絡。”
“什麼?”
在場的所有人覺得實是匪夷所思,理解不了,這一切實在太過於可笑,世界上怎麼會又如此蠢的人,偏偏被自己遇到。不認識對方,就答應互相幫助彼此殺人,交換殺人。
這也許是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話,憑這個笑話登上央視聯歡晚會估計沒有絲毫問題,那還有什麼馬季趙本山的事?
“你就沒有想過對方是存心騙你嗎?連對方人都沒有見過,他長什麼樣,是幹什麼的?家住哪裡?有幾口人,你就敢把自己的性命交付給對方,而且最可笑莫過於,你寧願自己一個人扛死罪,也不願揭發對方。你可真是豪爽啊,胡大俠,你當自己是胡斐對吧?恐怕,你要是對自己那可憐的老母親有這麼一半好,那麼今天我們就不會在這裡談話了,我也許該在電視機裡仰慕你在雪山上飛狐了。”胡建軍挖苦諷刺道。
還好胡建軍的老母親沒在這兒,否則定會活活的氣死哭死,也許會慚愧而終,因為生下這麼一個孽畜實在是無顏見祖宗。估計他死去多年的老父親、祖宗十八代正在冒青煙吧!
祖墳上冒青煙只為了一個愚蠢的交換殺人。
一個七尺男兒,就這麼被郭孝勇說得嚎嚎大哭。
此刻的胡建軍,心裡在再也沒有半點因為交換殺人帶來的自豪。他有的更多的是後悔、是懺悔、是自責。
可惜這世間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後悔藥賣,自己種下的惡果,含著淚打破牙也要嚥下它。
故事講到這裡,老者深深的嘆氣,彷彿那位胡建軍就是他自己。沈民興明白老者心裡所想。
英雄的心心相惜,不同於小人的以己度人,倒很像戀人之間的心有靈犀。
一時間偌大的屋子裡基情頓起。
窗外的曾小玲彷彿看到炊煙裊裊升起。那是熱茶的水氣瀰漫,那是沒有戰爭恐怖卻勝過戰爭的硝煙,是和平時代籠罩著的陰霾,攆不走,趕不掉,揮之不去。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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