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簡這才抬腳朝著正堂走去。
還未入得正堂,便聽聞有說話聲傳入耳中。
正堂之中,尤氏坐在上首,下面左右各坐著金亦禹與金溶月。
“父親。”
兄妹二人各自起身向金簡行禮。
金簡先是“嗯”了一聲,適又看向金溶月,問道:“月兒怎麼回來了?”
“是我想女兒了,讓人進宮傳的話兒,求了貴妃娘娘讓月兒回家小住幾日。”尤氏代女兒回答道。
“既是在宮中選秀,如今牌子留是不留還是未知,三天兩頭地往家中來回地跑,像什麼樣子。”金簡撩袍而坐,沉聲道:“女兒不懂事,難不成你也跟著不懂事嗎?”
“我……”尤氏愣了一下,繼而道:“我不過就是想見女兒了而已,加上亦風眼見便要成親,我讓月兒回來幫著張羅張羅,有什麼不對?再者道了,貴妃娘娘不是也沒說什麼嗎?你在這兒跟我置的什麼氣……”
當著兩個孩子的面,金簡懶得同她爭吵,只滿臉不耐煩地說道:“如今一堆糟心事還未處理乾淨,你就少添些亂吧。”
還有方才那個聘禮禮單,他想想都來氣。
莫名其妙被訓了幾句,尤氏還覺得有些委屈。
“我知道團河行宮一案至今未破,你兩頭兒都被壓著,心裡頭不好受,可總也不能一進家門兒就跟我們娘倆兒撒火吧?”
金簡不悅的嘆了口氣,未理會她的話。
真覺得他不容易,就不該再說些話給他添堵。
“今日我自刑部回來之時,恰見袁大人帶人匆匆趕往了團河行宮,許是有什麼進展了也不一定。”金亦禹適時地出聲與父親說道:“若是刑部能夠儘早破案,屆時父親再與聖上請罪,想必縱然是罰,也不會如何重罰的。”
“是重是輕,還要看破案之後的結果。”金簡自鼻間重重出了口氣兒,憂慮道:“案子牽連越廣,我的失察之責便越大。”
金亦禹聽到這裡,只有道:“如今只能等結果出來了,父親暫且靜觀其變吧。”
但直覺告訴他,這樁案子背後的隱情只怕沒那麼簡單。
他如今在刑部雖然只是個小小書辦,並未參與到破案之中來,但光是耳聽目見,便可知此案追查起來十分不易——他數次見到和珅,皆是忙得片刻歇息也無,就連吃飯上藥的間隙,手裡都還攥著案宗細看。
和珅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若非真是遇到了難題,決不至於如此。
據說和琳如今已是危在旦夕,連那壓制毒性的冰茸都已起不了太多作用了。
想到此處,金亦禹不由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妹妹。
他想與她談一談,卻已不知還能夠同她說些什麼。
她從不肯聽勸。
覺察到兄長的目光,金溶月微微抬了抬眼睛,卻是看向了金簡。
“父親手中可還有事要去處理?”
金簡聞言不置可否地看向她。
“出宮之時,姑母託我向父親捎了幾句話,須得單獨告知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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