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緋沒應聲,直接進了衛生間洗漱,他邊刷牙邊玩手機,仍是不願意像蔣雲峰說的那樣“動動手指”把鬧鐘的時間範圍從週日改到週六。
說不清為什麼,也不是懶,就是不想改,他習慣了在週六晚上將鬧鐘關掉,盡管偶爾會忘記,然後在週日的早上被吵醒,可他還是想保留這樣的習慣繼續下去。
一種奇怪的習慣,蔣青緋經常這樣評價自己。
蔣雲峰敲門,“醒都醒了,要不吃口早飯?”
“嗯,成。”蔣青緋用懶洋洋的語氣說道。
洗漱出來,蔣雲峰已經給他盛好了粥,小鹹菜也貼心地配上,蔣青緋拉開椅子坐下,仍是無精打采地喝粥。
“對了,聽說最近這片老有小流氓搶學生錢,你以後晚上放學別走人少的地方,盡量往人多的地方走,安全。”蔣雲峰給蔣青緋剝了個雞蛋放在盤子裡。
蔣青緋左耳進右耳出,筷子插進雞蛋裡,蛋白被戳開,露出包在裡面的蛋黃,然後一口吃掉。
白天蔣青緋窩在家裡學習,南城舊友又給他寄了一大摞練習冊和卷子,他只挑重要的認真寫,那些打眼一看就知道答案的就用筆勾掉不浪費時間,這樣一來,效率大大提高。
板凳坐久了,肩膀痠疼,腰也跟要斷了似的。
蔣青緋抻了個懶腰,站起身活動幾下筋骨,天色已晚,街道偶爾傳來車子飛馳而過的聲音。順著門縫有骨頭湯的香味飄進來,鑽進人的鼻腔,攻破人的味蕾。
蔣雲峰實在是個很會做飯的男人,蔣青緋默默在心裡對他爸的廚藝給予了最高贊賞。
“兒子,學完沒,要不下樓活動活動,幫爸買瓶蠔油和老抽回來唄。”蔣雲峰在門口叫他,說完還敲了敲門。
“知道了!”
蔣青緋迅速換好衣服就出了門,外面秋風蕭瑟,和屋內的溫暖天差地別,他把衛衣帽子扣上,一路小跑到小賣部。
喬四海坐在收銀臺後,懷裡躺著胖橘貓,正用梳子幫它順毛。見到蔣青緋,他很熱情地打招呼,“小同桌來啦。”
每次見面喬四海都叫他小同桌,蔣青緋糾正過他幾次,但沒用,最後還是由著他去。
蔣青緋略一點頭就算作打過招呼,他走到調料架子前拿了老抽和蠔油,去結賬前,他往裡間敞開的門看了眼,屋裡電視關著,沒人。
結賬時,聽見喬四海嘟囔了句:“薛璨這小子跑哪去了,怎麼還不回來。”
蔣青緋往家走時天已經完全黑了,街邊的路燈壞了,有一段路暗的都看不清,他開啟手機照亮。
越是看不清的時候,耳朵就越靈敏,他聽見巷子裡傳來的動靜。
“…狗娘養的…讓你瞎勾搭…”
“小白臉一個…信不信老子劃爛你的臉…”
粗俗,不堪入耳,蔣青緋很憐惜自己的耳朵,為了在高考英語聽力中取得高分,他決定加快腳步,遠離這腌臢之地。
但路過時,還是朝巷子裡看了眼,有車從身後的街道駛過,車燈短暫的照亮了一瞬,也得以讓蔣青緋看清黑暗中被堵在巷子裡的人。
用喬四海慣用的詞兒來說,這不是他可愛的小同桌麼?
被人揍得頭發淩亂,半張臉都染上了血。
薛璨也看見了他,蔣青緋聽見他慘兮兮的聲音:“同桌,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