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璨的大眼珠滴溜轉了一圈，“當然不是了，我早上煮粥給小喬喝，後來才聽說你今天生病請假沒去上學的事，所以才帶粥過來看你的。”

他說的頭頭是道，讓人挑不出錯來，蔣青緋眯起眼睛，嗯了一聲，“粥你自己喝吧，我不喜歡山藥。”

薛璨默默將保溫盒收了回來，“你不喜歡吃山藥啊。”

蔣青緋說的是實話，他的確不喜歡吃山藥，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喝水，眼角餘光關注著一旁的薛璨，小狐貍崽子不知道這會兒在琢磨什麼壞心思，眉頭都擰到一塊去了。

很快，水墨似的眉舒展開來，薛璨露出一口小白牙，“好吧，那隻能我自己吃了。”

沒有勺子，薛璨只能捧著保溫盒喝，有粥水灑出來滴在了衣服和地板上，蔣青緋看的眉心直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邋遢的人。

他起身進廚房拿了個幹淨的勺子出來丟給薛璨，嫌棄地說道：“用勺子。”

又拿來紙抽，抽了幾張紙出來胡亂地塞進薛璨手裡，“擦一擦，髒死了。”

薛璨一手攥著勺子，一手接過蔣青緋遞來的紙巾，咕咚一下將嘴巴裡的粥嚥下去。他拿紙巾把地板擦幹淨，又胡亂擦了擦衣服，繼續用勺子喝剩下的粥。

這回吃相好看一些了，薛璨本來模樣就好，此刻乖順的樣子更像只貓兒，蔣青緋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已經盯了薛璨很久了，直到薛璨用勺子刮碗底發出刺耳的聲響把他從走神中喚醒，他掏了掏耳朵，斥道：“別颳了，什麼毛病。”

薛璨不颳了，勺子往保溫盒裡一丟，叮鐺一聲，然後蔣青緋就聽見薛璨小聲嘀咕：“第三次。”

“什麼第三次？”

“嗯？沒有啊。”

薛璨裝無辜，人跟不倒翁似的晃來晃去，蔣青緋抱著手臂冷漠地說道：“你該走了吧？”

“走去哪呢？”

蔣青緋氣笑了，“哪涼快你哪待著去，你不用上學的嗎？每科成績連60都過不了，高三了你都不著急？”

薛璨眨巴了下眼睛，旋即笑了起來，“同桌，你是怎麼知道我每科成績都沒過60的啊？你這麼關注我呀。”

“你……”蔣青緋難得語塞，知道薛璨有著和正常人不一樣的臉皮厚度，只不過沒想到會這麼厚。

“同桌，你能不能教我學習啊？”

薛璨往前坐了坐，幾乎要和蔣青緋面貼面，突如其來這麼一下讓蔣青緋沒反應過來，眼前是薛璨放大的臉，清晰到連他臉上的小雀斑都能看清，薛璨的身上有股甜味兒，像校門口小賣部五毛一根的棒棒糖的味道。

“同桌？”薛璨離得更近，最後輕輕用鼻尖頂了頂蔣青緋的鼻尖，“同桌？行不行啊？”

蔣青緋別開眼，他用手背抵在薛璨的腦門上把人往旁邊推，“別離我這麼近。”

“你還沒答應我行不行呢？”

我為什麼要答應啊？蔣青緋在心裡咆哮，但到底也沒能說出口。

吃過飯後，因為蔣青緋的不拒絕，薛璨順理成章留了下來。

蔣青緋肚子還很不舒服，喝了點粥就躺到了床上，他丟了本數學練習冊給薛璨，“沒寫答案的都是基礎題，你先做一單元的給我看看。”

他平時有刷題的習慣，那種一眼就能看出來答案的他基本只是掃一眼就過去，所以練習冊上有很多題沒有填寫答案。

薛璨坐在書桌前，咬著筆杆子半天做不出來一道題。蔣青緋隨手拿了本小說看，餘光瞄著薛璨，見他正在拋橡皮，像是要把答案交給老天爺決定，他勾了勾嘴角，繼續看小說。

一個小時後，薛璨把練習冊拿給蔣青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