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會，林村長板著臉，面無表情的，看著在地上不停撒潑打滾的林老太婆，內心卻充滿好奇：

這老太婆也有七八十歲了吧？都滿臉褶子了，還好意思在地上打滾？

這動作還挺利索的，跟我孫子的速度差不多啊……

這褲腰上的褲帶都被她滾啊滾的，都鬆開了，她知道不？

還有腰部的贅肉在地上摩擦摩擦，疼不疼啊？

裡面的花短褲都露出來了，好像新的？

他對村裡那些婦女動不動在地上打滾，一直覺得很奇異。他老婆就從不滾。

王會計是個愣頭青，也沒交過女朋友，眼前老太婆的形象對他來說毫無異常的影響。

“林老太太，村裡好些人看到你們從林悅兒家裡搬走東西了，證據確鑿。”

他託了下眼鏡，彷彿沒有看到地上還在打滾的老婆子，盯著自己眼前的紙張，開始大聲報起了該賠償的金額……

林老太太躺地上半側著身子，越聽越糊塗：什麼？一張破桌子，要十塊？兩張破凳子，要三塊？還有那用了幾十年的破土灶，居然要二十五塊？

屋頂的草垛子，不就是村裡隨便哪裡都可以拿到的嗎？也要我陪二十塊？還要加上維修費？……

你咋不去搶啊？

這錢這麼好賺，我都想把自己家的房頂給扒了呢！

王會計嚴肅的報出匯總的金額：“總計，五百塊。大隊決定先幫你墊付了。你要是有錢，就趕緊還給大隊。要是沒錢，我們在年底分紅時扣除。同時，未能及時支付的，按每個月百分之十計算利息。”

“什麼？這筆錢本來就不應該我們付，還要利息？她咋不去搶呢？”林老太在地上叫囂著，拳頭使勁捶著地面：“她是我自個兒孫女，我想幹啥是我自個兒的事，要你們村委瞎摻和啥？”

連自己孫女都不能管教了，那她做奶奶幹嘛的？

“老嬸子。”林村長掏出菸袋，在鞋底敲了敲，又慢悠悠抽了一口：“林悅兒和林曉虎，已經跟你白紙黑字，脫離關係了。你現在這樣的行為，她完全可以告你入室搶劫。依法是可以判刑的。”

林老太太怒了，伸手指向外面：“這賤人！當初就應該把她掐死！剋死我兒子還不算，還想剋死我嗎？”

“林老太太，這事情證據確鑿，不管你是否同意，大隊都會蓋章證明的。”王會計說完，當面拿出大隊的紅戳子，啪嚓，印了下去。

他慶幸村民大部分都是善良的，看見的都願意簽字作證。

簽字的村民：親，我們不籤，回頭那大力丫頭把我們砸了咋辦？

“你現在不還也可以，我會記賬的。年底到了，都會扣回來的。分紅不夠，就用糧食抵扣。一年不夠，扣兩年；兩年不夠，扣三年……”

王會計說完，抬頭看了眼牆上掛的日曆牌，然後在那張蓋章的紙上，寫上了今天的日期：“利息就從今天開始算。每個月5塊利息，一年是60塊。”

林老太太一聽這可怕的數字，一咕嚕爬起來，往王會計身上撲過去，想把紙條搶過去撕了。

林村長在邊上感慨：要讓你們不滾，還是蠻容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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