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一場別離
◎抽痛的心髒◎
她就這樣又一次被堵在了門外,可這次,是她自己走出來的。
有些事,終歸是回不去。
她終於嘗到心痛,身體裡有什麼酸澀的液體在到處亂撞,眼睛也幹澀到疼痛發漲。
有些錯誤永遠不會隨著春夏秋冬的時序更替而消失,它在多年後從人的骨髓裡滲出來,像一個迴旋鏢,擊中人的四肢百骸。
她站在付思齊的門外,卻依舊像這段時間以來的很多次一樣,抬起手又落下。
沒有再敲開他門的理由了。
坦白並沒有換得對應的動容與心軟,其實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天真以為,也許他們的故事還可以再長久一些。
再長久一些……
無比漫長的夜,林晴羽回了臥室,卻始終無法入睡,再一次走出時,沒了堅實的臂彎,也沒了忽然亮起的燈光。
陽臺未關閉的窗簾外是漆黑的天空,夜真的很深了。
她走到了窗前,像拉上沒閉合的窗簾,卻無意看見陽臺上的一個煙灰缸,裡面有著幾顆煙蒂。
她一愣。
再回望向那扇房門,又忽地彷彿明白了什麼。
是啊,他們之間就算再開始又怎樣呢?那道疤痕會永遠存在。
他一定也因為再一次遇見了她而感到厭煩吧。
林晴羽吹了吹風,扯出一個苦澀的笑。
算了,她跟自己說。
……
這一天,是付思齊要離開白海的日子。
他們在這一週幾乎沒有說過話,今天也一樣,林晴羽進了門,看見他在整理行李,只是說了一句“一路平安”,接著從旁邊走過,徑直去了陽臺收衣服。
春色正好,陽光明媚。
付思齊看了眼不遠處的人,她站在從天邊扯下來的黃色光痕裡,卻滿臉心事重重。
她也會為了他而煩惱。
付思齊在心底暗想了一瞬,但沒吭聲。
咄咄逼人已經完全失去了必要,那晚之後,他自覺一切超出了限度。
她說愛他的時候,他心裡燃起一團火,像廢墟中的人重見天光一樣的驚喜。
但他還是按捺下來,他過不去心裡的關卡,哪怕在這些年裡,他曾反複咀嚼著那半年的短暫愛情。
錢之嶼也說:“你何必?”
是的,他何必?再為她懸心?再為她自亂陣腳?
簡直有病。
更何況,她現在的話就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