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姬聽了這話一愣,她以為宋奕帆來這是找她算賬,要回奶奶遺物的,把東西交給幹爺後,馮姬很長一段時間只要閉眼就會做惡夢。
夢裡,宋奕帆抓掐住她的脖子,質問她:“馮姬,我對你還算不錯吧!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居然處心積慮地要偷奶奶的遺物,沒想到吧,我早就知道了,不過耍著你玩罷了,現在,該是時候跟你拜拜了!”
宋奕帆說完這話,把她像破布一樣往地下丟,隨後兩個穿著制服的人給她帶上來手銬,塞進那輛警車。
每每醒來,後背都是一片汗水。
可整整一年,這件事都沒有發生。
馮姬也讓陸信幫她問過律師,如果宋奕帆回來報複她,她的結局會是什麼,陸信叫她放心。
馮姬心裡其實也有幾分勝算,機場送別那天,宋奕帆明明知道她偷偷翻過他書房的櫃子,卻還是開口邀請她一塊出國,當時她是怎麼說的?
想起來了,她說:“如果我不跟你走,你會拿我怎麼辦?”
宋奕帆伸手幫她把上衣拉鏈拉上,拍了下她的揹包,溫柔地說:“我沒打算對你怎麼樣,書房裡的禮物記得看,一切等我回來。”
說完這話,宋奕帆就走了,馮姬在原地愣了很久,她不明白宋奕帆那句“等我回來”是什麼意思,是因為她這張臉而不再追究還是忙著出國的事等著同她秋後算賬。書房的那個盒子她見過一次,卻沒開啟過,如今,她也沒心思去看。
馮姬沒想到,宋奕帆居然跟她說以前的事當做沒發生,所以她這張臉還真是長得好啊。
馮姬扯出一抹笑:“我要是不答應怎麼辦?”
宋奕帆皺了皺眉:“為什麼不肯跟我回去?我需要一個原因。”
原因?他居然還好意思問她要原因?
馮姬反問道:“那你為什麼非要我跟你回去呢?因為我長的像你前女友?所以我再怎麼騙你你都可以原諒我?你讓我回去繼續扮演白蕊嗎?”
馮姬知道,其實任她怎麼說,她在宋奕帆這都是不佔理的,縱然他把她當做白蕊這事很讓人惱火,可那也是她先頂著這張臉心懷鬼胎的出現在他面前的。
可沒辦法,她只能跟他談這個了,這樣她可能還有一絲勝算,她賭的是宋奕帆的心軟。
良久後,宋奕帆開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重要嗎?反正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你是不是沒看過我留給你的禮物?”
她當然沒看過,那天她出了機場就給陸信打電話,叫陸信來機場接她。
兩人去了醫院,見了幹爺,幹爺確實在一點點變好,如今已經可以說長句了,只是說一句話要歇上一會。
馮姬把那個盒子遞給幹爺,幹爺看見盒子就開始流淚,陸信忙勸:“幹爺,醫生說了您現在不能太激動。”
幹爺緩緩說:“這盒子……她居然還留著。”
從幹爺斷斷續續的講述中,馮姬知道了故事的始末,其實跟她和陸箏猜測的差不多。
那時候,崔蘅是家裡最小的女兒,在學堂念書,司機那一日生了病,便叫兒子也就是幹爺替他去接崔蘅回家,那一天,是1960年11月7日,因為那天是立冬,他在學堂門口看見崔蘅,編著兩個麻花辮,眼睛大大的天上落著雪,可在幹爺眼中,崔蘅要比雪還白淨,那是,他就把她記在心間。
兩個年輕人很快便開始交往,可崔蘅自小便與宋家結了親,崔家父母倒也開明,得知兩人的事後,便想著給宋家去信,解除婚約,崔父在做生意的時候也都帶著幹爺,畢竟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可幹爺當時年輕氣盛、經驗有限又急於做出一番事業,結果被人誆騙,崔家一下子欠下鉅款,為了崔家百年家業,崔蘅含淚上了宋家的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