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時清滿頭小問號。
海鷗在港口的欄杆上停成一排,見宋時清走近,成群地飛了起來,但也有些留在了原地,歪著頭看這個靠近的人類。
另一邊的謝司珩站在陰影下,定完位置後抬頭,目光專注地盯著宋時清的背影,好半晌,居然笑著嘆了口氣。
開始查他和時清的曾經了啊。
可當年留下的那些東西,只要是和他相關的,碰的越多,越容易成為不人不鬼的東西。也不知道都有誰那麼好管閑事。
到時候會成為塗山的一部分,去守那錯綜複雜的山路,可別求到他面前來。
腦子裡冒出這個念頭的瞬間,謝司珩甚至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幾秒後,他怔了下,抬手捏了捏眉心。
<101nove.市市博物館書籍複原區倉庫。
一個工作人員,正小心翼翼地翻著一本族譜。從上面已經與簡體字有些相像的記錄中可以看出,這其中的大多數人都姓“謝”。可見這本族譜來自某個清晚期的謝氏一族。
桌上的羅盤不斷震顫,直到工作人員將其放翻到正中間的某一頁時,它才緩緩停下了動作。
“謝司珩……找到了。”
帶著口罩的工作人員輕輕念著這三個字。
南方這一帶的族譜有很多記載方式,不同點主要體現在對亡故族人的標註和名單的增減上。
這本採取的標記法很粗糙。
謝司珩死了,記錄的人就用朱筆在名字上,從頭到尾劃過一豎,赤色昭昭,看得讓人不舒服。
而更讓人不舒服的是,當年那些人在“謝司珩”這三個字旁邊,用朱筆添了的那一行小字——
【命鬼,縈家,宅不寧數日,僕婦雞犬皆死,仙定一妻,本家繼子,宋時清】
在謝司珩之前,那些謝家人旁邊所記載的生平都是父母何人,有何履歷,成年後是在家待著還是雲遊四方去了。
只有他是直接記載了死後諸事的。
工作人員揉了揉自己有點酸的肩膀,將這一頁拍下來,原圖發到工作群裡。他是供仙家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仙定一妻”四個字上頓了頓。
這不對,仙家一般是給指點,或是在這家人大難臨頭時,託夢,給些提示。就算是他們這些真正的能人異士,在與供的爺爺奶奶交流時,也不會用“這件事是仙家定下的”的這種用詞,更不會將其記在族譜上。
因為仙兒只有摸命理線,求個大概吉兇的能力,沒有“定事兒”的能力。
工作人員晃晃頭,將隱約泛上來的眩暈感壓下,又跟著羅盤指示朝前翻了幾頁。
【宋時清】
他停下來。
【災年無食,其母送至本家,大吉,為本家擋災所用】
下面的添附是——
【惡鬼娶,夫,謝司珩】
最後一行字跡戰慄,邊緣隱約帶著恐懼所留下的痕跡。無聲之中,向再次翻開這一頁的人講述著當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