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瓊華有些不甘地答應了:“好,那孤不動。”
明憶姝見她答應了,便開始旁若無人地褪衣裳,準備赤身往梳妝鏡邊走。
“你……”姜瓊華知道這人是故意氣自己了,分明說著不讓跟,但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脫衣?她失笑道,“憶姝,你這樣一本正經地戲弄孤,孤是會當真的。哪有這種做法啊?”
裙裾曳地,堆委在明憶姝皓白的踝邊,她抬腳隨意挑開,走了沒幾步,又像是後悔似的停住腳步,回睞身後的姜瓊華:“瓊華,那邊有些遠,你就坐在那裡幫我瞧瞧。”
陡然被提到名字,姜瓊華這才匆忙地一動喉頭,嚥了下口水:“什麼?”
“嗯?”明憶姝尾音像是帶著鈎子,輕佻疏散,“如何?有哪裡不對勁嗎?”
——哪裡都好。
姜瓊華的眼神都收斂不住了,哪怕隔著一段距離,她都看到了明憶姝滿背的吻痕,深深淺淺全是自己的傑作,難怪明憶姝覺得不適,確實怪她昨夜太荒謬了。
姜瓊華猛地掐緊自己掌心,渾身的血都好似沸騰了,她心裡好似困了一隻名為慾望的兇獸,叫囂著想要撲上去咬住那令她垂涎的獵物。
明憶姝身段舒展,有一副薄態輕盈的美人骨,哪怕不著寸縷地站在那裡,也沒有絲毫的窘迫生怯。
與從不肯除衣的姜瓊華不同,明憶姝是這般從容淡然,像是仙人般聖心無塵,半分旖旎都生不出來。
可她越是清冷高潔,姜瓊華心底的卑劣心思就越叫囂得厲害。
姜瓊華的指甲嵌入掌心,不知不覺中見了血。
“孤瞧著一切如常。”姜瓊華毫目光依舊落在明憶姝身上,說出口的話語鎮靜至極,如果忽略她指縫流出的血跡,那這一切將是天衣無縫的。
“沒有騙人吧?”明憶姝將烏發攏在肩後,遮住了痕跡,“你若覺得無礙,我便不去自己瞧了。”
“無需去瞧,孤覺得很好。”姜瓊華不自覺地動了動喉頭,察覺到自己的慾念隱約又有要漲的意思,她便盯上了明憶姝方才喝過的那杯茶水,想要用來敗敗火。
明憶姝出聲:“那杯我喝過,你別碰。”
對方提醒得太過急,姜瓊華悖逆的心思終於還是壓不住了,她偏偏端起那杯茶,挑釁似的盯著明憶姝的身子……哪裡像是在喝茶,分明是想把明憶姝也佔了。
她道:“孤答應今日不碰你,但你卻刻意這樣勾孤,孤只能用這盞茶來清火了。”
明憶姝無言,只默默盯著她瞧。
姜瓊華在對方的注視下緩緩地轉了轉茶盞,找到杯沿印著的口脂痕跡,又抬眸望了一眼明憶姝,眼也不眨地對著那口脂痕跡落下了唇。
她全喝完,帶著笑意放下了茶盞:“你也拿孤沒辦法,不是嗎?”
明憶姝依舊不說話,表情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溫情。
姜瓊華敏銳地品出一點不對勁來,她飲下那杯茶水後,後知後覺發現舌根有些微澀,多年的玩弄權術讓她的疑心幾乎成了一種本能,這水——不對勁。
她見識過數不清的毒藥,也用過很多這世上的見不得光的手段,這讓她生出了極其敏銳的判斷,她聽過一種奇特的蠱毒,無色無味,只有飲下過後才能察覺出不對勁來,首先——口舌會覺得發澀。
和她目前的感覺一模一樣。
姜瓊華不動聲色地垂眼看了一眼手中的茶盞,方才沸騰的念想全部化為了涼意,她的明憶姝也變了,對她居然能狠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