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顏這樣可憐巴巴，就連薄崇禮眼裡都起了幾分波動。

張子薇神色一僵。

她沒想到，薄顏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胡說八道。

偏偏她又不好反駁，不然只會讓薄崇禮更加起疑。

張子薇賠著笑臉說：“我原本想著，謠言這種事情，是清者自清。

都說人死萬事休，沒想到因為你母親的事，你會跟同學起衝突。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張子薇吩咐張青青造謠時，也是這樣想的。謠言一事虛無飄渺，殺人誅心於無形，偏又無從查起。

等謠言越傳越大，再讓張青青每天煽風點火，她不覺得薄顏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能頂得住這種壓力。

等到薄顏主動要求退學，她張子薇自然有辦法，讓薄崇禮把薄顏永遠趕回清水鎮。

沒想到，謠言居然鬧到老師這裡來了？

賤丫頭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她也只能搬出莊蘭來刺激薄崇禮了。

薄顏心裡有微寒戾氣一閃而過。

她可以不在意同學指指點點，不在意睡什麼房間，也不在意有沒有生活費。

可是，這些人不應該拿她媽媽說三道四。更不應該在她反擊時，還試圖利用她媽媽，把髒水往回潑。

薄顏指著薄悠然，聲音很淡很淡：“是因為她跟那些造謠的人一起說我壞話，我才氣得回擊了兩句。

然後薄悠然故意在同學面前扮可憐，霍以煌以為我欺負她，要替她出頭，才想打我。

並不是我先挑事。”

為免薄悠然拿這事做文章，薄顏乾脆先說出來。

她實在不敢保證薄崇禮的父愛，會不會再次偏向虛偽的繼女。

然而薄顏還是低估了，薄悠然在薄崇禮心裡的分量。

事情已經全部弄清楚，薄崇禮真誠地對幾位老師道歉——

“小女太頑劣，給老師們添麻煩了。

就按照最初的決定，通報批評張青青和丁圓。悠然她只是無心之過，希望老師們原諒她一次。”

薄顏心裡一沉。

她試圖在挽留什麼一般說：“我也不要求批評薄悠然了。我只要求在公告上，把我的身世公開說清楚。”

物理老師認同地點頭，這是闢謠最好的辦法。

郭柏成和系主任也沒什麼意見，薄崇禮似乎也預設了。

但薄悠然不可能讓薄顏如願，悄悄朝母親看過去。

張子薇馬上低低嘆氣，“顏顏，莊蘭姐姐在你三歲時就狠心拋下你和你爸。這樣悲慘難堪的身世，還是……”

說著，張子薇悄悄看向薄崇禮。果然見他死死握住拳頭，向來優雅平靜的眼底湧起了幾分猙獰和恨意。

他厲聲道：“不公開！”

幾個老師都很吃驚。

尤其是物理老師，這件事由他接手，他覺得自己有義務處理好。

很不認同地說：“薄先生，如果不公開說清，只怕對薄顏不公平。”

就算批評了張青青和丁圓，謠言真假仍然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