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當年下令斬殺王家滿門,或許是被奸人矇蔽了。”秦珏歌狐貍眼垂下,嗓音清冽又淡漠。
“就算是矇蔽了又如何,可她終是做錯了。”
“那可是王家二十人,鮮活的生命。”淩緢面色冷凝道。
“現下,盡快洗脫王家家眷的罪責,才是正事。”秦珏歌低聲安撫道。淩緢的反應她能理解,可不能因為憤怒的情緒矇蔽了辦案的速度。既然,女帝決定重審此案,只要證據充足,便能替王家昭雪。
將王家剩餘的家眷從桃源村裡接回京城,頤養天年。
活人的命比死人重要。
“珏歌說的在理。”淩緢看向秦珏歌,升起的怒意被壓下了半數。剩下的,也在緩慢的消散。不管女帝寓意何為,她都要抓住這次重審案件的機會,替王家翻案。
聊完正事。
“我喚吟兒為你備下沐浴的水。”
“用這個便好。”淩緢走到沐浴桶邊,那手探了探水溫,水溫正合適。現下是春天,不擔心著涼,她可以用秦珏歌沐浴過的水。
“那水我已經洗過了。”秦珏歌咬唇,狐貍眼顫了顫,輕聲道。
“我們一起共浴時,我洗的也是你洗過的水。”
“而且之前在桃源村,你也經常用我洗過的水,我也用過你的。我們既是妻妻了,又何必分的那麼清楚。”淩緢歪頭,一本正經道。妻妻本是一體,心連心,何必這麼見外。
“我去替你備下換洗的衣物。”秦珏歌深吸口氣,轉身往衣櫥走去。
“麻煩娘子了。”淩緢褪下外衣,躺進浴桶裡,將腦袋靠在浴桶外,感受著溫熱的水溫,和淡淡的花香味裹著她,倦意上頭,她眯著眼,睡著了。
一會兒功夫,她被人輕輕點了點肩頭,仰面抬眸對上一張絕色的臉,烏黑的長發劃過她的臉頰,帶著絲絲癢意,爬滿心頭。
“快些起來,水涼了,會染風寒。”
“你一直在旁邊陪著我。”淩緢打了個哈欠,注意到木桶旁的椅子,和秦珏歌手裡的書卷,心尖泛起暖意。
“擔心你會滑入水中,溺閉而死。”
“咳咳。”淩緢被口水嗆了一下,秦珏歌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對她關心就說關心,卻還找些古怪的理由。
“你。不用這般咒我吧。”淩緢翻了個白眼,心想,我死了對你也沒好處,你就成了小寡婦了。
“大理寺卷宗裡,有此等案件的記載。”秦珏歌嚴謹的將手中的書卷遞到淩緢眼前,纖手指向一處道。
“你說的可是轟動京城的王員外溺閉家中一案,那個案件的兇手是他娶的小妾,小妾用迷香將王員外迷昏後,將他放入浴桶內,製造出酒醉後溺閉的假象。”
“後來真相大白了,因為那盆放在王員外家中的蘭花裡殘留了迷香,蘭花夜晚開花,花苞白日閉合,後再閉合的花苞上發現了殘留的迷香粉。”
淩緢談起那起案件眼眸明亮,語氣透著幾分自信。
“這案子是你告破的。”
“你怎知道?”
“王員外家的嫡長女王月娥與我交好。”
“我想起她了,王月娥開了全京城最大的繡品坊。找到真兇後,她還送了我一個香囊,那工藝極好,只是後來那香囊被我弄丟了。”淩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忽而,眼睛又亮了亮,看向秦珏歌,笑嘻嘻的問道。
“珏歌,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是想起了一些事。”秦珏歌掀起眼眸,看向淩緢,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看向淩緢時,眼神不在冰冷疏離。
“你若是喜歡那香囊,我可以再做一個。”
“那香囊,是你做的?”淩緢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珏歌,見她在自己詫異的目光下,輕輕點了點頭。
淩緢腦袋嗡嗡作響,原來,她們之間的羈絆,不止有在華倫山啊。
“明天我會去王月娥的繡房看看。”
“我陪你一塊。”
“王家的血案還需要你去告破。吟兒和青兒陪我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