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吳餘沒有與淩緢多做寒暄, 淩緢的觀察力很強，她擔心與她說多錯多，被她看出破綻。

於是藉故還有其他事要做, 忙著離開。

淩緢對腦海中浮現的那個女人揮之不去。想要著手調查二十年前, 淩芒沖在邊塞發生的事情。

竹簡上記錄，她的身份是邊塞人。她的生父並非淩芒沖。而夢中的女人是周國人的長相。

淩緢閉了閉眼，將所有的思緒在此整理了一遍。她的身份女帝知道，而她主動上交虎符的行為, 讓女帝安心, 無後顧之憂的批準了她去往塞外的請求。

周國的護國大將軍有一半塞外人血統, 這個訊息足以讓周國整個朝堂, 乃至周國上下動蕩不安。

淩緢心思很多。

沒在庭院裡多做逗留。

她來到城牆邊。

從下往上仰望著高聳的城牆。

牆門很高, 這麼多年過去了，城牆上的磚瓦早被雨水腐蝕，變得斑駁。

可她猶記得夢中, 從耳畔呼嘯而過的風。

城牆很高。

從這麼高跌落下來, 應是沒有生還的可能。

淩緢這般想著, 心情不自覺變得低落起來。

她爬上城樓。

駐守計程車兵對她行禮。

城樓頂上的風很大, 吹得她睜不開眼。她站在女人曾經跳下去的位置, 從上往下看。一股暈眩感隨之而來，她感覺心髒逼近嗓子眼。

城樓下的人都變小了。

淩緢被一股莫名的想法給充斥著大腦, 她站到了城牆邊，呼嘯而來的風吹得更猛烈，她閉眼能感受到女人那股悲涼又決意赴死的決心。

“這位大人, 可不要做傻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回眸, 目光落在一旁計程車兵身上，士兵握著長矛, 往她身邊焦急的尋來。

淩緢淡定的跳了下來。

徑直落在了士兵面前，士兵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一怔，而後，站定了，目光落在淩緢的臉上，良久，不發一言。

“我在城牆下就注意到你了。”

“你一直跟著我，為什麼？”淩緢刀眼染上少有的淩厲，語氣冷淡，像是冰刃，刺向士兵。她站上城牆的舉動並不是突發奇想，她只是想試試，這個人會出來阻止嗎？

而這個士兵身上似乎藏著什麼秘密。

“我。。”士兵臉色一白，壓下內心的惶恐，再抬眸時，語氣壓低道。

“我只是這裡一個守衛計程車兵。”

“看到大人是陌生面孔，所以忍不住多注意了幾眼。”

“如果給大人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擾，很抱歉。”

淩緢沉著眼看著她，一言不發。周遭暗潮湧動的氣氛，令士兵開始惶惶不安。淩緢在大理寺斷案多年，又深諳審訊之道，士兵眼底裡的慌亂和掩飾早被她看破了。

只是。

“王莽！你守城期間擅離職守，還不快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一個彪悍的聲音響起，一個官職比眼前士兵大的將領走了過來，瞧著士兵，又看了一眼淩緢。一眼認出淩緢，趕忙恭敬行禮道。

“淩將軍，好。”

“嗯。”淩緢淡淡的應了聲。

看著士兵被將領帶走。

可王莽這個名字她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