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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阿初,還是該叫你,國師?……

第15章 第十五章 阿初,還是該叫你,國師?……

“阿初,封易初——”

耳畔的聲音逐漸清晰,封易初緩緩睜開眼睛。

他不知昏迷了多久,如今月已西沉,銀輝逐漸淡去。如墨的夜色被初綻的天光緩緩撕開一道縫隙。

一縷光芒將墨色暈染為淺淡的青灰,剩下的幾縷傳過薄薄的窗紙照入屋內,勾勒出書案前少女綽約的輪廓。

封易初手指微微動彈,眼中帶著些許剛睡醒的迷茫,恰似寒夜中被薄霧籠罩的晨星,氤氳著朦朧的水霧。

須臾間,他微微皺了皺眉,迷茫徹底消散在眼底,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往日一般的清明。

“千提。”封易初張了張嘴,迷藥的勁頭尚未完全消散,身上恢複了些許氣力,奈何身子被粗糲的繩索牢牢束縛在太師椅上,半點動彈不得。

身後的傷口隔著衣服被椅背上的花紋摩得發疼,他微微皺眉,明知故問:“你這是作甚?”

幾縷晨光透過窗紙落在桌案前,少女款款而坐,白皙如玉的手指似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玉佩。

“阿初。”千提輕喚他的名字。指腹細細摩挲著玉身,其上那道淺淺的裂紋在她看來分外紮手。那是她在三年前不小心留下的。可如今,這枚玉佩與他一起,出現在了國師的房裡。

她起身離案,一步步朝封易初走近,直到近得能感受到他略顯虛弱的呼吸。她俯身而下,食指輕輕挑起他的下巴。

這動作是她從話本子裡學來的。奸佞抓住住正主,用食指勾起其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而後惡狠狠地說出威脅的話語,以從心理上打壓對方,使其屈服。

雖然將自己比作奸佞好像不太好,但這動作能在話本子中出現那麼多次,定是有它的道理的。

千提勾了勾唇,裝出一副大勢在握的模樣:“還是該叫你,國師?”

封易初皺了皺眉,偏過頭去。下巴在她的指尖輕輕擦過,帶來些許癢意。幾縷烏發淩亂地貼在臉頰兩側,長睫毛微微顫動,如霜花上撲顫的蝶,在眼下透出一片扇形的陰影,更襯得他容顏角色。

千提登時來了興致,手指再度勾起他的下巴,強行將他扭轉過來:“呦,爺就喜歡你這樣帶刺的花——”

封易初挑眉,一言不發地與她對視,房中氣氛驟然焦灼,她才發覺說錯了話。

話本中紈絝子弟遇到貌美女子時,也常常做出這樣一般動作,但場景境遇卻完全不同。方才她被他這模樣勾得失了魂,一時竟將這兩者弄混了。

千提食指微微發顫,努力保持著面上的鎮定:“為何騙我?”

四目相對,她緊緊凝視著封易初的眼眸,試圖突破他眼底的的薄冰直達深處,將他心中的想法洞穿。

可他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帶著一抹讓人看不透的淺笑,語氣不曾有一絲慌亂:“玩夠了嗎?玩夠了將我解開。”

“為何騙我?”千提重複了一句,聲音有些發啞,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來:“為何初見之時不告訴我你是國師?”

為何明明是國師卻要瞞著她?嘴上說著幫她出去,卻刻意帶她在府中繞路。看她擔驚受怕,很好玩嗎?

封易初從容抬眸,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他眼中倒映著熹微晨光,明亮,美好,與往日的清冷相比,又多了幾分柔和。

“你為何會以為我是國師?”

只一句話,便將千提看似堅定的偽裝全部擊破。

她本就無法斷定他是國師,方才那一番試探,不過是想讓他自己交代。可如今,心中的自我懷疑在這一刻放大,迅速達到頂峰。

“你……不是嗎?”千提抿了抿唇,內心的想法開始動搖。

“你看我像那種人嗎?”封易初淺笑,深邃的眼眸平靜得如古潭幽水,不見絲毫慌亂:

“老奸巨猾、對死人鞭屍、色慾燻心、用童男童女祭祀吃小孩……”

他將這兩日千提曾罵她的話一併說出,每一個字都帶著些咬牙切齒的意味。許久,他抬眸看她,微微泛紅的眼角好似透著一絲委屈:

“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人嗎?”

“不是。”千提徹底敗下陣來。

也對,外界皆傳,國師為傲慢無禮、心狠手辣、殺人不見血。眼前的少年雖平日不善言辭,卻待人親和有禮,儼然和國師是兩種人。

千提緩緩將手指從他下巴上拿開,後退一步,道:“那你今日究竟去了何處?又為何會在深夜出現在國師房中?還有這枚玉佩,你總該給我一個解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