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辭搖搖頭,再搖搖頭,輕而認真地答道:“不討厭。”
商挽蕭的面色稍稍和緩,“那你是如何看本王的?或者說,那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這個問題還是被拎到了明面上,辛辭終是要面對。
“那日之事不過是一場意外,辛辭會當作此事從未發生過。”
辛辭的聲音平靜無波,像是一灘死水不給任何希望。
商挽蕭負在身後的手一顫,牙關緊了又松。半晌,他自嘲地重複一遍“一場意外?”
這四個字真是太諷刺了。
而後,他眸色染上一抹幽暗,像是在與誰較勁,“的確是一場意外,當作從未發生自是最好。”
一句話落下,周遭的空氣都似凝滯了,悶得人難受。
“司主”不知過了多久,一道靖吏的請示傳來,打破了這場磨人的沉寂,“太子和塔娜郡主說要見您,現在正於門口等候,要將他們請回去嗎?”
商挽蕭的視線始終未從辛辭身上移開,似是想從這人身上窺得半分他想要的東西,可結果卻是,辛辭並未因塔娜的到來流露出任何吃味之色。
商挽蕭的胸膛明顯地起伏一下,轉頭看向靖吏,吩咐道:“請入正殿!”
丟下這句,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看著商挽蕭遠去的背影,辛辭心間驀地一沉,像是被什麼給撞了一下,襲上一股鈍痛。
她有些六神無主地轉身,漫無目的地在靖庭司閑逛。
行至花壇,辛辭被一片白色吸引了目光,潔白無瑕的六月雪開得正好,可圓一場在夏季看雪的夢。
辛辭生在冬季,生辰時便能看到雪。但是現在,前路未蔔,她不知自己還能否有幸再賞一場冬雪。
“你聽說了嗎?皇帝有意將塔娜郡主賜婚給咱家司主!”一位靖婢的“竊竊私語”傳來,落入辛辭的耳蝸。
另一靖婢回道:“怎麼可能?咱家司主不是有蕭王妃了?”
先前那位靖婢嗤了聲,“那算什麼蕭王妃啊,都沒成婚!皇帝禦賜的,那才是名正言順的蕭王妃!”
又有一位靖婢附和道:“就是就是,而且咱們司主今日還陪塔娜郡主出去了,你見咱家司主何時對別人這般上心過?”
六月雪開得很好,辛辭卻無心再看,直接打道回去。
回到廂房,辛辭從木櫥中取了一套男裝,後坐在銅鏡前喬裝打扮一番便出了門,更準確地說,是從後院翻了牆。
出了靖庭司,一路向南,大約行了有半個多時辰,辛辭來到一座府邸前。
府邸門上貼著封條,但仍能看出其往日的氣派,沿著封條往上,其上原本該掛著“辛府”牌匾的地方早已落空。
雖說辛辭未來過此地,但腦中存著原身從前的記憶,看到眼前的物是人非,心中也不禁多了份傷感。
尤其是想到前幾日多的那幾縷記憶,她便愈發想要進入這座府邸,藉此窺一段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