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擔心被我的名字連累現在跑應該還來得及。”謝微塵佯裝好意提醒著段行霜。
蘇落歪頭觀察著謝微塵,她怎麼覺得謝微塵從蜜餞開始就有些不對勁兒!這個帷帽真礙事,都看不見謝微塵現在是什麼表情。
蘇落擔心段行霜被這句話嚇跑,連忙從懷裡摸出塊紫的軟帕替她擦了擦眼淚:“別聽他胡說,他在嚇你!”
謝微塵盯著熟悉的帕子搓了搓手上的糖霜,意味不明道:“大周律法言:與太子同名是為犯諱,犯諱是為大不敬,輕則貶黜、罰金,重則流放或處死。”擔心段行霜聽的不夠清楚,謝微塵這段話講的十分緩慢,但咬字卻十分清晰。
蘇落睨了他一眼,然後安撫似的捋了捋段行霜的背部,“先理嫁妝,他出門前剛吃了苦藥,可能心情不好,在嚇你呢!”段行霜從朔州來,總歸會有用處,人必須留下。
段行霜抿了抿唇,糾結著貼著蘇落的耳朵小聲勸道:“那你快去哄哄他,他的蜜餞剛才被我吃完了,應是不開心了,你去哄一鬨他就好了,信我!”那個哥哥好像喜歡弟弟,要不要提醒一下弟弟?她也好想哥哥。
“……”她不理解,這明明是謝微塵吃膩了的蜜餞,再放放可以當垃圾處理了,這也能不開心?“那我去哄哄?”
段行霜點頭。
蘇落扯著謝微塵衣袖,將他帶到了小巷裡。剛站定,還沒來得及開口,謝微塵便從她袖中抽出了紫色的帕子。
“髒了。”話落,帕子便飄落到了地上。
蘇落看著地上的帕子,毫無猶豫的踩了上去,“殿下說的對!我不該拿殿下的帕子去哄妹妹。”上司不開心的時候,說什麼都是對的,這是她以前用血淚總結出的真理。
謝微塵嗤笑一聲,“她比你大。”
“殿下說的對!”謝微塵這毛炸的莫名奇妙,“她比我大。殿下是不是突然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
“沒有,孤只是不喜太子府有陌生人入住,攪擾清淨。”
謝微塵這翻臉比翻書還快,長見識了。哄別人她不在行但哄謝微塵絕對在行:“殿下知道這些天我在打掃衛生上花了多少時間?”蘇落掰著手指開始與他算賬。
“我估計所有時間加起來,夠給殿下做幾十碗雙皮奶,百碟蜂蜜小蛋糕,千份常溫水果撈,然後陪殿下下萬次五子棋了!”為了哄好謝微塵,蘇落說的數字當然是存在水分的,日常掃灑府裡的暗衛也會做,蘇落只是日常拿著掃把或者抹布在那躲懶,偶爾興致上頭的時候才會動一動。
“你讓她進府,真的只是為了讓她當個灑掃的丫頭,沒別的意思?”謝微塵問的意味深長。
他的語氣就差直問蘇落是不是對段行霜有非分之想,但蘇落沒聽出來,因為本質上她是個性取向正常的女孩子。
“我能有什麼意思?我只是太想把時間花在殿下身上了,殿下你是不知道,府裡一個僕婢都沒有,我每天做夢都在掃地擦桌,擔心沒照顧好你導致傷口惡化,你看這王女無依無靠,免費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
謝微塵瞥了眼地上的帕子,蘇落極有眼色的用腳尖攆了兩下,然後彎腰拾起,“我帶回去燒了,丟這兒不合適,萬一被有心人撿到來個順藤摸瓜就露餡了,以後騙人回府我絕對不用殿下的東西!”
謝微塵被哄到了,但他不想讓蘇落輕易如願,“孤現在突然心情不太好,想要四碗加了紅豆的雙皮奶,三碟小蛋糕,還有小蔥肉丸湯和辣炸魚片。”
不說其它,光小蛋糕一項就夠蘇落忙的,畢竟太子府的廚房有隻筷子,對了,麵粉也還在小麥殼裡,三碟簡直是地獄模式,所以她嘗試著與謝微塵商量,“殿下,您重傷未愈,吃這麼多甜是不是不太合適?炸魚片裡面加了茱萸粉和花椒好像也不太合適。”
大周沒有辣椒,麵粉也是麥粉與麥殼混合産物,十分粗糙,所以謝微塵第一次吃到小蛋糕的時候被徹底的征服了。
“可是前幾天你不是與孤說過,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該多吃點甜,多吃點辣,然後必須大份量,小份的不利於心情恢複。”
蘇落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恨不得給自己來兩下,沒事瞎說什麼大實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上了,算了,到時候多從謝微塵身上搞點油水,不能虧待自己。
她抬起手掌,五指向上,謝微塵十分熟練的與蘇落擊掌,並道:“孤不急,回府之後可以慢慢等。”
“謝殿下寬容!”還好有帷帽,謝微塵看不見她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
心氣順了,謝微塵走出小巷隨意做了個手勢,很快四周的暗衛湧現,開始幫段行霜整理嫁妝,動作十分迅速利落。
蘇落抬手晃了晃段行霜的眼睛,“放心,自己人,我們得走快些,萬一世子妃後悔了逮你回去繼續給餘亦南做妾我可攔不住。”
“哦,好!”段行霜回神抱著細軟,乖巧的跟在蘇落身後。
謝微塵眯眼盯前方成雙朝他走來的人,覺得格外刺眼。
既然蘇落這邊他不好下手,也摸不準蘇落心底的意思,便只能從段行霜這邊來了,進府後他親自敲打,免得生出非分之想,覬覦不該覬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