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可是……”蘇落三兩下嚥下果肉，吐出核，“三年前我們不是商量好了，我挾殿下令諸侯，眼下謝靖已失人心，除了朔州，推恩令下各路諸侯子嗣又鬥的你死我活，多好的機會！”

“是好機會。”謝微塵將隨身的佩劍放在桌上，“若你一定要這麼幹，功成後殺了我，皇帝自己去當。”叛臣沒有好結果，他不會讓蘇落走不歸路。

“……”她怎麼當皇帝？她當了豈不是就露餡了！後宮怎麼辦？靠假肢處理嗎？“殿下……”

蘇落不死心，還想再勸，卻被謝微塵一句話堵死，“硬要這麼幹，你想辦法找到月琳琅，問問有沒有辦法將你變成女兒身，我登基後剛好缺個皇後，反賊變皇後也是樁美談佳話！”

不巧了，不用找月琳琅她也能變。蘇落很心虛，蘇落不敢接話頭。

看了看榆木疙瘩般的蘇落，謝微塵氣哄哄的走了。

“蘇先生，殿下說的確是個好主意。”

“蒼龍闕下的仙人，蘇先生還能找到嗎？”

“蘇先生……”

謝微塵一走，蘇落便被七嘴八舌的眾人圍住了。

姜澤抬袖遮面，擠眉弄眼了一番，無聲道：“快去哄哄，實在不行就說了吧。”

每一個唇形蘇落都看懂了，她拿起劍就追了上去。

一路上她很忐忑，不停的在糾結告不告訴謝微塵她是女兒身，告訴了他真相，能造反，但她不想當皇後啊！純潔的兄弟情它多靠譜。

謝微塵的院落，蘇落閉眼都能走到，院裡的大白見著蘇落，起身圍著她繞了兩圈，蘇落拍了拍它碩大的腦袋算是打招呼。

立在房門前，猶豫再三，蘇落毅然決然的開始敲門，“殿下，開開門……”蘇落看了眼手上的劍，才接道：“你的劍忘記拿了。殿……”

木質的門還沒敲幾下，便自己開啟了，涼爽的氣息撲面而來。

黑雲山內有一幽涼的山洞，方便製冰也方便藏冰，謝微塵作為穩定交州人心的定海神針，房內自是寒冰不斷，不見暑熱。

“怎麼不鎖門？”蘇落喃喃問道。

“人還沒進屋，關什麼門？”

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蘇落驀然回首，謝微塵不知何時已立於她身後，他的長發已如尋常男子般全部挽起，紫檀木簪的確十分襯他。

“進來吧。”謝微塵推開門，側身讓出半步。

蘇落亦步亦趨跟在謝微塵身後，正尋思著怎麼開口比較好。

“誒！”

太過投入，蘇落沒察覺謝微塵已止住步伐，一頭撞在了他的後背上。

謝微塵每日不光練劍，還要訓練數萬的交州軍士，一身肌肉練是不摻一點水分，硬的像銅牆鐵壁。

“撞到哪兒了？”他的聲音帶了幾分急切，指腹輕輕擦過她發紅的鼻尖，“我看看。”

“鼻尖，酸！”酸澀感湧上鼻腔，眼淚後知後覺的湧入眼眶。

“就你這樣的還想當叛臣，奸臣，走路都不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謝微塵嗤笑，用拇指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濕潤。

“又不是真的，都是做戲給外人看的，而且殿下在這裡，我根本不用防備那麼多。”蘇落小聲嘟囔，“我自己來，殿下的手好燙。”

蘇落抬起衣袖，囫圇擦了擦眼角湧上來的淚水。她剛想找位置坐下好好與謝微塵談，就看見了角落的籠子裡養了一對雁。

謝微塵收回落空的掌心，深沉的目光追尋蘇落而去。

“殿下屋裡怎麼養了一對雁，這個時節它們不是應該在北方生蛋？”蘇落撥了撥墊窩的草，“怎麼沒有蛋？”

既然雁已經被蘇落看見了，不如就趁機挑明心思。

他停在蘇落身後。正正好好將她隴入身影中，“兩只雄雁自然無法下蛋，這雁是我打算贈與你的。”

如果是在現代，謝微塵贈雁，蘇落不會多想，寵物嘛誰都養過，但大周是古代，是封建王朝，手帕、簪子、玉佩、荷包等等都是不能亂送的，這大雁作為採納專用的聘禮更是不能亂送。

她腦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想法，難以置信又不敢否定，只能找謝微塵求證，“殿下這是何意？這……這雁……”

謝微塵上前兩步，蹲在蘇落身旁逗弄著籠中雁，接道：“給你的聘雁，難道我平時表現的不明顯嗎？現下是五月，離你二十生辰還有八個多月，夠我們走完六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