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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貳陸】金雀籠

半個月後

從京城回臨闕的路走了很久,未免祁襄顛簸勞碌,馬車行得極慢,聶昭日日寸步不離守著她,到了晚上,還會將掌心貼在她的腹上與孩子說話。

“孩兒,你要聽話,莫叫你娘太辛苦。明日爹爹就帶你回我們草原上的家。”

祁襄閉著眼睛,一言不發,這些日子她愈發沒有精神,當然,更重要的是,她懶得與聶昭多說一句話。

第二天午後,他們抵達了臨闕王宮。汗王還朝,宮中自然是一派喜氣祥和。風鈴兒前來迎接,看見聶昭小心攙扶著的祁襄,絲毫沒有一絲不悅,反而興奮地上前握住她的手。

“祁襄姐姐,你也來了?”

祁襄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鈴兒……哦不,大妃別來無恙。”

風鈴兒很快察覺到了聶昭和祁襄之間的緊張氣氛,面對聶昭,她早已沒了從前那副少女情態,反而帶著幾分疏離,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道:“臣妾參見汗王。”

聶昭騰出一隻手來輕輕將她扶起,淡淡道:“王妃不必行此大禮,以後在外人面前,對本汗新納的側妃,還是不要直呼其名了吧。”

風鈴兒瞪大眼睛看了祁襄一眼,見她滿面不屑,雖不明就裡,卻也隱隱猜到了幾分,福了福身道:“臣妾知道了,既然如此,不如由臣妾先帶姐姐回去休息,汗王剛剛回宮,怕是有不少瑣事要處理。”

見祁襄自己往風鈴兒身邊靠了靠,聶昭只好說:“那有勞愛妃了,側妃與本王同住雁棲宮,你送她過去便是。”

直到聶昭轉身走了,祁襄的神情才有所鬆弛,風鈴兒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問:“姐姐,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和那位懷王殿下,已經成親了麼?”

祁襄苦笑著,說:“我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是鈴兒,來到此處,我實在是受人所迫。”

“是汗王逼迫你了麼?”

祁襄點點頭:“你夫君的師父是江湖聞名的福壽老兒,獨門絕技,就是封人血脈,廢人武功,聶昭曾經答應過我,不會將這下作的手段用到我身上,可是你瞧,到頭來,男人的話,果真一點不可信。”

她自嘲地舉起腕子,又垂了下去:“如今我連拿筆寫字都困難,怕是生了翅膀也飛不出你們臨闕王城了。況且……我也得為腹中的孩子著想。”

“孩子?” 風鈴兒大驚,“是那位殿下的?”

“那是自然。”

風鈴兒攜起她的手,領著她往雁棲宮的方向走,一邊小聲說:“說起孩子,我也有件事告訴姐姐。”

來到雁棲宮,進至內殿,風鈴兒遣走了所有宮人,終於說出了那件事。聽了她的話,祁襄連日來冷淡的臉上終於閃現出神採:“真的?恭喜你了!”

風鈴兒紅了臉,又小聲說:“不過,我這孩子,也不是大汗的,畢竟成婚以來,他連我的房門都沒進過。”

祁襄面露擔憂:“啊?那……他要是知道了怎麼辦?這事情總是瞞不住的。”

“他知道啊。” 風鈴兒理直氣壯,“左右只要我不說出去叫他顏面掃地,他也無所謂。”

“哦……” 祁襄想起曾經讓聶昭答應自己的事,又問,“那你與這孩子的父親,可是兩情相悅的?”

她驕矜地一撅嘴:“那是自然,他不喜歡我,有的是人喜歡。”

祁襄不無寵溺地摸了摸她紅撲撲的臉蛋:“都是要當孃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

風鈴兒忽然想起什麼,又說:“可是我看姐姐你氣色很不大好,我們巫族的坐胎藥很靈的,回頭我叫他們每次都煎兩份,咱們一起養胎。”

祁襄勉強一笑:“謝謝你,鈴兒。素聞朔金巫師博學多聞,我想找一種花,不知你能不能幫我打聽打聽?”

“什麼花?你且說與我聽,我想辦法幫你尋來。”

祁襄環視四周,從案上取來紙筆,寫下幾個字,待墨幹透,又將紙折起,遞給風鈴兒:“有勞你了。”

風鈴兒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雖不能幫姐姐離開這裡,但姐姐想要看花聊以慰藉,我總還是能做到的。”

“嗯,事到如今,我不想求你們汗王什麼,免得叫他生出更多無端的念想來,你應該明白的吧。”

風鈴兒爽朗一笑,竟還好似生出幾分英雄情懷來:“明白!姐姐在臨闕有什麼需要的,盡管與我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