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過得飛快。

秋嘛洗完了，也芝身上裹著浴巾要進去。快一個月了，她現在也不會穿戴整齊地進浴室再穿戴整齊得出來，不過還是做不到像何雅那樣赤條的大方出來，也芝脫衣服的時候內衣釦子解了，浴巾肯定就要擋上來。她走向浴室的途中佔揚揚從床上坐起探出一個頭：“你去？哦。我還說我洗。那沒事你先洗吧。”

佔揚揚的本體應該有一半是床。

挺好的。

......

軍訓來到尾聲。

何雅要分手了。

何雅分手了。

何雅午休的時候在寢室化妝，邊化邊還有點氣：“他說什麼異地談不了。我還沒說呢。”粉撲啪啪啪打在臉上，打完就不氣了。不愧是何雅。

第二天何雅套著軍訓服坐在下鋪的床上高聲：“我艹，我說這死男人要和我分。我他媽都沒找到下一個呢。”何雅舉起手機，秋嘛從椅子上轉身第一個去看，上頭是何雅剛分手一天的前任和現女友的合照。秋嘛發出評價，你比這女的好看多了。頭頂上佔揚揚一把坐起來：“我看看，我看看。”佔揚揚看了看，點了點頭。等到莊夢琪擦好防曬，也芝也湊過去看了一眼，兩個人都點了點頭。只有儲儲一直站在她床的杆子旁低頭在看b站，然後回□□。二次元大概真的可以遮蔽三次元，是一種也芝感到神奇的遮蔽力。話說回來，也芝剛剛心裡想，她沒說出口，不管誰好看點配旁邊那個生物，簡直都綽綽有餘。只是這樣刻薄的話，好像連著何雅的眼光一起刻薄了的話，她是不會說出口的。

好在這個宿舍還有秋嘛，秋嘛對著鏡子在畫眉毛：“雅啊，你瞅上你前男友什麼了？”頭我也是想說。

何雅愣了一下，不讓人討厭得大聲氣惱道：“我，這是重點嗎。現在。”

......

明天就是彙演了，今晚的訓練遲遲沒開始。也芝舉起手機開啟美顏相機，想拍一張留念。又不好意思旁邊站著舍友只拍自己，於是她拉著跟自己一個班所以站在一個鬆散等著開始的方陣裡的莊夢琪何雅來了一張。她低頭確定剛剛拍了什麼的時候，何雅突然湊近了看她，何雅說：“我發現你五官都生得挺好看的。就是臉，”指的是也芝胖臉，“減減，肯定好看。”也芝突然對何雅生出了好感，於是越發覺得她前任太是那個了。最近她和何雅待久了，一個南方人講話也帶起了東北口音。

直到第二天彙演的時候也芝腦子裡還蹦出何雅的話來，心頭有些小喜。她就是這樣，誰誇她幾句她會記好久，誰損她幾句，她也會在心裡反複想好久。

彙演在大晴天，等在場館外的時候也芝都感到自己臉曬得發燙。不知道是不是圖便宜買的防曬不好還是她就是很容易悶閉口的膚質，連著塗了半個月的防曬讓她臉上的痘發了好幾個。她原本是不太長痘的，高考完後的晝夜顛倒讓她的面板狀態比高三差多了。於是她幹脆不塗防曬了，今天出門的時候，秋嘛突然說，也芝啊，眼見你從白皮曬成了黃皮。

誒。

彙演進行的挺順利的，千人方陣，雖然最後肯定沒有千人，但根據朋友圈流傳的小影片來看，算得上整齊劃一。重大紀念日、旗、校名校訓都很清晰，這樣大的活動原來只要把任務拆分到每一天完成就能順利完成。

她原本應該開心再也不用這樣直勾勾地直面海島夏日的陽光了，卻在看著教官們從背後小跑著離開的時候沒由來地想哭。

那個夜晚，讓她想起自己高中失敗的明戀，讓她想起好多個晦澀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