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看見雪還是兩歲那一年,南方罕見地下了一場暴雪。
媽媽抱著當時小小的也芝在菜地裡合照。
兩歲,對雪能有什麼記憶。
原來下雪天踩在薄薄的雪地上是這種感覺。
也芝從人家的車前蓋上偷偷捧了一抔雪回去想要堆一個可愛的雪人,奈何她的動手能力只能堆出一座假山。
北京,北京。
北京將一切宏大敘事變得渺小。
也芝在半夜兩三點疼醒。
天空灰濛濛的一片。
白天的天氣也沒有好哪裡去,三月是柳絮紛飛的季節。
這裡的空氣也不好。
也芝在北京的每一個月基本上都會生一次病,媽媽很擔心她。
一次是諾如。
在拉麵店裡吃了一碗番茄雞蛋蓋飯後也芝開始無窮無盡拉肚子。
拉的都怕自己脫水,拉出來全是水。
人幾乎離不開廁所。
一次是甲流。
也芝覺得甲流比陽了難受太多了,甲流讓她感覺自己的腦子燒開了。
現在她又肚子疼醒了。
租的房子下水道好像堵了。
今天洗澡的時候,水都從浴室漫到房間了。
她租的房子佈局神奇,像是自建房改的公寓,浴室就用玻璃砌在房間裡。
買的三十九塊九的電煮鍋是不能用的,一開房間就會跳閘。
她只能吃外賣。
二十幾塊的外賣只能選炒麵,炒飯,三十多的外賣也沒什麼好吃的。
也芝幹脆一天只吃一頓飯,三餐的錢變為一餐用,六十多塊的外賣,可選擇範圍就很廣了。
也芝看著屋外的煙囪發呆。
她當時能租到這個房子完全是機緣巧合,自己順著公司周圍走了好多圈,然後沒有看導航,找到了這個公寓。
剛好公寓的中介就站在一樓那抽煙。
中介說你來吧,你租我給你免一個月的暖氣費,網費我給你包了。
這兒的房子很神奇,一樓住著的不是房東,也不能叫中介,應該叫房管。
這棟房子的旁邊就是好幾個非常非常高的像煙囪一樣的建築。
當時在也芝工位後面的姐姐說你別租這個房子了。
但這附近也沒什麼能住人的地方了,別的小區房都要合租,她實在是不想跟人合租。
也芝有點後悔租這個房子。
衣服是不能夠曬到外面的欄杆上的,要曬只能到一樓的背陰處自己拉一個曬衣杆出來曬。
一個是她懶,懶得把衣服從樓上往樓下扛,這房子沒電梯。
另外一個是她總不好就在大馬路上曬自己的內衣內褲吧。
沒有被太陽光烘過的陰幹的衣服有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