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的新教師培訓也開始了，早出晚歸，基本與林曉風無異，只是下午的時候，總會早早的離開，站在夢華公司門口，等著樓上的人，兩人一起挽著回家。

為什麼他可以提前離場，畢竟培訓的指導教師是岳父，一，相信顧言的實力；二嘛！給自己女婿開一個小小的後門，讓他提前走幾分鐘，不也是為了女兒的幸福嘛！無可厚非。

久而久之，夢華公司的員工也知道了。

偶爾三兩同事一起下樓時，“曉風，你男朋友又來啦！”

在一片打趣聲中，林曉風美滋滋地奔向某人的懷抱，開口第一句：“下午吃什麼？”

而顧言總會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頂，語氣也似四月春風，真的是讓人羨慕。

就在所有人都沉寂在小粉紅裡時，有一個人，眼神格外的不同。

悲憫？

江暮雪那雙過於無神的眼睛，空洞洞地看著擁抱的兩人。

林曉風目光掃過去的時候，那雙瞳孔正盯著自己，沒有豔羨，也不是厭惡。

就是悲憫！

在一種東西上，林曉風見過這個眼神。

寺廟的佛像上，高高在上的神佛，悲憫地看著這個世間，為苦難而悲；為善行不通而憫。

那雙眼睛放佛看透了太多，以至於有囊括世間永珍之感。

林曉風覺得，與她對視的那一瞬間，自己宛如螻蟻般渺小，像普普通通的世人一樣，被窺探內心後的慌張感。

一瞬間，身子竟有些抖動。

“怎麼了？”

察覺到懷中的人有些不對勁，顧言彎下腰看她。

“我們走吧！”

林曉風拉起顧言快步向前走去，匆匆忙忙像是在逃離什麼。

待走遠一段距離後，林曉風長舒一口氣。

“老顧，你說，什麼樣的人會和神佛有一樣的心境？”

“神佛？”林曉風的這個問題，一時讓顧言摸不著頭緒，不明白她在講什麼。

“就是......”

林曉風仔仔細細將剛剛自己的看到的一切又講了一遍，並且將之前江暮雪的事情告訴他，倒不是喜歡背後聊別人的八卦，只是解惑，沒有任何評判。

顧言低頭深思，眉頭緊鎖，對他來說，這確實是一個難題。

因為自己是馬克思主義的忠實學者，無神論者，在神鬼與人的關係上，確實還得好好理一下。

走到家附近的一個公園，兩人面對人工湖坐下來。

夕陽緩緩下墜，霓虹燈的夜色越來越濃。

微風中，一個答案讓林曉風震驚不已。

“不如說，什麼樣的神佛會有人的心境吧！神的樣子，其實都是人想出來的。”

“比如說，耶穌，他是西方人的信仰，所以是西方人的長相；而中國傳統神話裡的玉皇大帝，被中國人信仰著，他就是中國人的長相；再比如佛祖、迪迦南神等等。”

“都是人類按照自己的主觀想象造出來的東西，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

似乎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林曉風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你剛剛說的那個女孩，似乎有一雙神的眼睛，彷彿能窺探你的內心，其實，在經歷過不少大是大非的人的臉上，尤其是被宣判了死期的重症患者臉上，不少，都是這種超脫的表情，因為所有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我猜，你的那個同事，一定經歷過不少事情，可能經驗使然，讓她能比較容易的看出別人在想什麼！”

經歷過大是大非的事情嘛？

林曉風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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