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麼？如同傳說中一樣的傲慢啊。”楊湘綺輕輕笑了笑：“‘異鄉星辰閃耀之刻，白亞之盟顯現裂痕，王之威光蒙上陰雲，神託之塔土崩瓦解。’這句話你聽過嗎？”

“預言家？先知？還是故弄玄虛的詭辯家？這都沒意義。”高文露出思索的表情，目光中並不見怒火：“我高文，乃騎士之王，亦為純白獅子王的亞瑟王的圓桌騎士。吾等追求之物，是完成不受任何人侵犯的理想鄉。”

“遵守獅子王的律法，成就這純白千年王國才是人類唯一的生存之道。”

“為此，必須甄選善良之人，並排除未被選上之人，乃我等不得已而為之。”高文語氣不見半點波動。

“哦？善惡如何，也歸你們來定義了麼？”楊湘綺笑了起來。

“我們的行徑基於我們自己的正義，你是否認可，與我無關。”高文淡淡道。

“很好，你讓我想到了一個朋友。雖然有時候他做了好事，但他偏偏要說自己所行所為即是我心魔道，大概他跟你們的王，正好是相反的人吧？”楊湘綺悠然道。

“幼稚，你的朋友怎麼能跟吾王相提並論？再胡言亂語的話，我將直接將你斬殺。”高文臉色微微一沉，道。

“是麼？可能這麼比喻確實不適合吧，他確實不該拿你王來類比。”楊湘綺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道。

“……如果你只是單純阻止我們，我可以視為你出於騎士的仁慈。但你擊殺了數十名王座下的聖殿騎士，無論是否為你的衝動，卻是對王的聖拔的否定，也即是我們圓桌騎士的敵人。”高文感覺楊湘綺語氣有些不對，但也挑不出毛病，便也拋開一旁。

反正是將死之人。

高文想。

“你這種被洗腦一樣的狂熱，其實也挺有意思的。”楊湘綺眼神閃爍了下。

“狂熱麼？謝謝！”高文笑了起來：“對於我的忠誠而言，這其實是很高的讚美。”

泛人類史上，高文沒有原諒蘭斯洛特的背叛，直到最後都和他作對。

哪怕莫德莫雷高舉叛旗，高文仍然拒絕那位即使被驅逐也仍火速馳往劍欄之丘的蘭斯洛特的任何援助。

戰鬥的結果是，體力完全耗盡的高文，又斬殺了數百名叛軍，然後死在莫德莫雷的劍下。

而從羅馬遠征急急迴歸尚未休息，早已筋疲力盡，自身實力十不存一的亞瑟王為高文報了仇，親手刺穿了莫德莫雷的身軀，但也被莫德莫雷臨死前的反擊劈碎頭骨而亡。

圓桌騎士，就此正式成為歷史。

就像在劍欄之丘上自律自戒的亞瑟王一樣，高文也在死亡深淵中不斷懺悔。

為自己一時的衝動把王帶入了絕境而悔恨。

因為這個結局，所以成為英靈的高文把“協助君主到底，鋼鐵一樣的忠誠”理解為絕對的使命。

“作為敵人，你這種忠誠確實有些煩人，但作為君主的話，有這種不論對錯都誓死追隨的下屬，倒是很值得讚歎的。”楊湘綺道。

“不必詭辯，偉大的獅子王不可能有錯誤。在此被我討伐，或者被除我之外的圓桌騎士討伐，無論如何，你的命運已經註定。

當然，對於你的勇敢，我可以賜予你自裁的權力，現在我給你一分鐘考慮的時間。”高文面色又是一沉，輪轉勝利之劍上的光輝越發閃亮。

“不必考慮了，聽聞太陽騎士閣下在圓桌騎士裡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正好有個機會打一場，不也挺有意思的麼？”楊湘綺盈盈一笑，手裡三尺青鋒如水一般流動，氣勢卻不弱於高文半分。

左手持淨瓶，右手持劍的女子虛影在楊湘綺身後浮現，充斥著深邃靜謐的氣息，似拈花輕笑，似劍斬不平。

九陰領域·法武如一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這雖是道祖老子的思想，卻也是《九陰真經》的核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