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兄雄心壯志,小女子卻有所惑,就算完顏洪烈當真肯讓你這個漢人繼承金國皇位,若無女真貴族的支援,你又豈能久居皇位?更不知來日滿朝文武有幾人為漢?幾人為胡?金國今日如何,來日就算你這漢人當了皇帝亦是如何吧?”黃蓉轉了轉眼珠,笑嘻嘻問道。
“此事簡單,金人早已漢化多年,既不強令剃髮,又允許女真族人與漢人通婚,金國貴族更自幼便學我華夏經典,文華風土卻也未必便不如南朝士子。若在下能僥倖立下大功,得完顏洪烈所信,繼承皇位,自會進一步重用漢人,奪女真貴族權柄,重振我漢家河山,待四夷臣服之日亦會改姓回楊,認祖歸宗。”楊康哈哈笑道。
“功成身退?問鼎天下之後方才認祖歸宗?”郭靖咀嚼了這兩句,雖然沒有什麼大問題,但也總覺得有些彆扭。
“以金國如今之局,就怕楊兄弟當上皇帝也壯志難酬啊,繞了這麼多,你還是想著當你的金國太子,哦,不好意思,現在還只是世子。”黃蓉撇了撇嘴。
“哈哈哈,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既值亂世,若不放手而為,豈不辜負了這大好河山?天下萬民與我相比,又孰輕孰重?至於異族勢大,康亦當效仿先賢,合縱連橫,分而擊之,則大事可期。哼,此事縱我此生不成,自有後人為之,又有何懼?”楊康不以為意,笑道。
“好好好,楊兄弟,那祝你大事可期了,嗯,你剛剛說要對付蒙古使團,到底是怎麼回事?”郭靖微微一澀,又問道。
這楊康一番說辭固然避重就輕,但這大義之論,雖是紙上談兵,卻也頗有力道,讓郭靖不由也有些心動,語氣不由輕了幾分。
“蒙金只是暫且休戰,而非簽約停戰。況且蒙古人卑鄙無恥,又有什麼信譽可言?這次十有八九便是令其四皇子拖雷邀請南宋夾擊我金國,那鐵老魔詭詐陰狠,得此伐金之機,南宋自也勢如危卵,如今金宋兩國唇亡齒寒,金國滅,大宋亦不得免。我此番受命出使南宋,便意圖破壞此事,殺盡這群蒙古狗賊,還請二位為天下蒼生,助我成事。”楊康傲然道。
“胡說,蒙古和金人仇深似海,本來就是你死我活。大汗行事光明磊落,怎麼會用如此齷齪手段攻取南宋?況且我也是漢人,大汗對我和我媽也很好,拖雷更是我結義安達,你若是對使團有什麼陰謀詭計,莫怪我不客氣!”郭靖身體一顫,怒道。
“大師兄,不要衝動!”黃蓉從來沒見到郭靖如此神情,不由有些害怕,連忙勸道。
畢竟習武之人,要修身養性,淡泊為上。大喜大怒弄不好也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哈哈哈,黃姑娘,不要多說,他只是害怕了。”楊康大笑。
“我……我怕什麼?”
“你怕我說的是真的!哈哈,郭兄弟看來在蒙古待久了,還記得自己是漢人?失敬失敬。鐵木真或許待你不錯,那也不過是因為韃子公主看上了你,愛屋及烏罷了。呵呵,聽聞郭兄弟不過是個金刀駙馬而已,鐵木真或是那韃子公主一死,便好比一條土狗一般一錢不值,莫來說笑了。”楊康冷笑道。
“你……不是”郭靖本就不善言辭,不由氣的渾身發抖。
“話說回來,就算你當了一輩子駙馬,至多也不過是個蒙古貴族。怎比我身為大金皇孫、來日復興漢室,立千秋之功?若它日蒙古當真伐宋,你又如何自處,嘿嘿,到時候你又與漢奸何異?”楊康面露嘲諷之色,揮了揮摺扇。
大義凜然,居高臨下噴人,確實是痛快!
“叫起來也蠻響的,我還以為是多驕傲的一條金狗。可惜來日你爹一死,你便比起土狗都不如。嘻嘻,我倒也想知道,若我今天殺了你,你還能做什麼春秋大夢麼?”便在此刻,甜美悅耳的聲音響起,卻帶著森冷的殺意。
“什麼人!”尹克西神色微變,伸手在腰間一抓,抽出一條珠光寶氣的金色長鞭。
鞭上鑲滿了寶石、金剛鑽、白玉,晃人眼目,給人極度的暴發戶的俗氣感,卻正是他獨家武器——金龍鞭。
“不出來,那我來請你吧。”尹克西冷笑一聲,右手一揮,長鞭探出,半空傳來一聲音爆,已將整個涼亭頂部抽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