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蓮很頭疼,看著來報的侍衛。之前不是報他們已經將親人自行安葬了嗎?現在怎麼又想著採晶石起死回生?
“讓你們查的人查得怎麼樣了?”
“回稟城主,少卓確實還在城內,但是他的行蹤一直都成迷,我等每次發現他,想跟著看看他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可每次都被他甩掉了。”
對方是修士,甩掉他們很容易。
歡蓮是大度的人,只要來人沒在城裡幹壞事,她都不會將人驅逐出城或怎麼樣!
“修士那裡不用在跟了,派人保護好採石的百姓。”
因為歡城有靈石,聞訊而來的修士更多,除了修士,還有妖族。
城內經常有修士和妖族打起來,妖族有變幻之術,普能人沒有分辨之力,而修士與妖本就水火不容,是以修士發現妖族,便誅之。
因為靈石的流通,帶起的一些暴利,之後來攻打歡城的外城軍隊絡繹不絕。
幾年過去,庭煥已經是小大人了,他天賦很高,少卓教給他的法術他很快便專研透徹,並有多餘時間訓練兵法,與同住城主府上的少年郞們入了軍營。
上了幾次戰場,雖沒去衝鋒陷陣,但對敵的熊熊烈火之心越燒越旺。
很快,他便立功升官,可以單獨帶兵對戰。
城中每次戰後依舊有放燈的習俗,但是祭臺上再也沒有城主的祭舞。
這次庭煥擊退敵軍回來,歡蓮還是在做燈,她那表情十年如一日,無悲無喜。
庭煥回房換了身乾淨衣衫出來,陪歡蓮一起做燈。
幾十年人世浮沉,歡蓮以為她已經看透生死,可她還是厭倦了。
兩人在小屋子裡,只有糊紙的聲音。
歡蓮先開口:“我記得,你曾說過要幫我打理歡城。”
庭煥眼裡有光:“城主還記得。”
歡蓮放下手裡的燈:“如今我已經很少主事,領兵你也嫻熟,城中諸事有府官料理,我該退位了。”
庭煥不解:“城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歡蓮也不繞彎子了:“以後歡城由你接管。”
庭煥雙眼緊鎖住她:“那你呢?”
歡蓮起身:“我該回到我該回的地方了。”
庭煥緊跟兩步:“你要去哪兒?”
歡蓮站在庭前花樹下,回眸淺笑。這是庭煥第一次見歡蓮笑,原來歡蓮也會笑。可庭煥並不覺得歡喜,因為他似乎感覺到,歡蓮隨時都有可能從他面前消失。
不,不能這樣,這不是他這麼多年努力下來想看到的結果。
所以他撲上去了,將人抱在了懷裡。
“你不許走,不要離開我。”
歡蓮做為一城之主,又是修為極高的,覬覦她的人,要麼被她打得打消了這個念頭,要麼只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妄想。
從來沒有人敢這般近她的身。
生氣嗎?憤怒嗎?
好像也沒有。
反而感覺有些溫暖。
那個被她撿回城裡的小孩子不知不覺都長這麼大了,比她還要高一些。
原本要彈開對方的靈力緩緩收回,她不知道要說什麼,她沒碰上過這種情況。
而庭煥長大以來,頭一次哭,哭著讓歡蓮不要走。
歡蓮推開他,手指撫到他臉上的淚珠。
“為何哭?”
庭煥仍抓著歡蓮的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