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正經的,”池縱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到底來幹嘛?”
“我原本計劃在除夕夜給你打今年最後一通電話,當零點鐘聲響起時,在新年的第一天,你見到的人依舊是我。”
賀衡忽然覺得這話一點也不浪漫了,反而顯得有點中二。他尷尬地揪了揪池縱肚子上的肉。
池縱捧起他的臉,在頰邊落下一吻。這個蜻蜓點水般的觸碰讓賀衡追著吻了回去。
“別鬧……”池縱喘息著推開他,“有正事要說。”
原來每年回家,父親都要對他進行“教育”。在外低頭是為生計,回家只想做驕傲的兒子。
“對不起……”賀衡聲音發澀,“幫不上你。”
“那我心裡平衡了。”池縱幸災道。
剛認識賀衡時,池縱在他面前總是帶著小心與揣測。
後來,眼見賀衡從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淪為小小的助理,池縱心裡既有些幸災樂禍,又指責賀衡身在福中不知福。
直到當下,池縱才真切覺得,他與賀衡是平等的關繫了。
…………
除夕夜到了。北方人向來熱情好客,池縱家以往過年,煮上一鍋餃子就算年夜飯了。今年家裡來了賀衡,家裡還特意拿出白酒來待客。
池縱向父親介紹了賀衡的家庭背景,賀衡身為富二代,這身份擺在那兒,即便在別人家過年,也不顯得唐突。
提及此事時,池父原本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了。池縱留意到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他不清楚父親是欣慰自己沒交狐朋狗友,還是單純對賀衡這類“上位者”心生景仰。
吃完年夜飯,春晚的聲音成了背景音。池縱帶著賀衡在家打起麻將,靜靜等待新年的鐘聲敲響。
“叔叔阿姨,我去接個電話。”賀衡站起身,他手機上有個陌生號碼,已經打了兩遍了。
池縱幫他把麻將擺好,順著朝陽臺的方向望了望。賀衡身上沒穿外套,就這麼站在寒風裡。池縱趕忙拿了件外套走過去。
池縱沒料到,賀衡的表情如此凝重,正對著電話那頭連聲應著“是是是”。
池縱拉上推拉門,把外套披在賀衡肩上。
結束通話電話後,賀衡穿上外套,吸了吸凍得發紅的鼻子,說道:“宋燚哥進警察局了。他跟人打架,可對方不願和解,要打官司。”
池縱點點頭,拿出手機查詢最近的航班。宋燚進警察局後選擇聯系賀衡,看來兩人關系不同尋常。
賀衡現在趕不回去,只能打電話給發小霍堯。
“我給你訂了明天最早的航班,賀衡。”池縱買好機票後,握住賀衡的一隻手放進兜裡。他的手指凍得像冰稜一般。
“宋燚……”賀衡心裡煩悶極了。在這闔家團圓的日子,宋燚卻進了警察局,自己卻遠在千裡之外,根本幫不上忙。他緩緩說起兄弟間的感情:
“我們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血緣關系。宋燚的媽媽在我家當了20多年住家保姆,打我記事起,宋哥就一直在我身邊。15歲那年,我被迫出國,我跪下來求賀衍別送我走,宋燚二話不說也跟著我一起跪。”
“賀衡,你別太自責沒在宋導身邊。他打電話給你,說明他信任你能處理好這事。要是事情棘手,他自然會打給賀衍。宋導雖年輕,但也是隻老狐貍。”池縱安慰道。
賀衡瞧了瞧坐在客廳的池縱父母,有些過意不去:“池哥,你進去吧,我再等個電話。”
池縱拉著賀衡的手腕走進房間,對父母擺了擺手:“不跟你們打麻將了,我們進屋打遊戲去。”
進了房間,池縱調侃道:“幸虧今天沒下雪,看你站在陽臺上,我還老幻視你是賣火柴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