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然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

他嫉妒秦可心，也羨慕秦可心。這段時間他有意觀察簡一寒和秦可心的相處，羅然想不通，為什麼同樣是簡一寒的過去式，自己和秦可心的待遇就如此不同。

簡一寒第一時間觀察秦可心的反應，對方抿緊了唇，顯然現在這個氛圍讓秦可心不適了。這個問題太過突然，秦可心始料未及，但他還是努力保持著風度，“第一個問題，我確實不知情，謝謝你提醒我，在此我也謝謝簡老師當年救命之恩。第二個問題，我和簡一寒如何相處與你的訓練和成長沒有影響，羅然，希望你對訓練和舞臺也有同樣的好奇心和鑽研度。”

簡一寒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他直白道：“既然提出來了，以免以訛傳訛做文章，我佔用點時間說明一下：稱不上救命之恩，當時秦老師從升降臺摔落，我是第一個發現的不假，但也僅僅是起到了早發現的作用而已，後續治療我幫不上手，沒出上力，不夠救命的資格，不要誇大事實。”

“然後，即便是我對秦老師有恩，這也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簡一寒面色發冷，聲音低沉，“還輪不到別人插言。”

簡一寒問：“明白了嗎？羅然。”

羅然最大的優點就是知道適可而止，他像是絲毫不覺自己捅了大簍子，喃喃道：“知道了。對不起秦老師，冒犯你了。”

秦可心已經恢複了風平浪靜的樣子，“沒關系。”

秦可心看到導演示意，說道：“只剩下最後一個提問機會了，誰有問題要問？”

程白起身，接過工作人員拿來的話筒，“秦老師，如果我想成為像你這樣厲害的實力派偶像，需要做到什麼？”

他的眼中帶著迷弟的光，秦可心看著程白黑亮的眼睛，也被他問話時的憧憬和期待觸動，秦可心難得也有些熱血，他說：“保持對舞臺的尊重、熱愛與真誠，然後你就會對自己有要求，什麼樣的付出才能對得起偶像這個稱呼。”

秦可心一笑，“我期待你，程白，你身上有一股不服輸的拼勁兒，小牛犢一樣，我很喜歡，也相信你能夠做到，我更期待你比我更厲害，因為未來更屬於你們。”

程白明顯受到了鼓舞，又問：“秦老師，再給我兩年時間，如果有幸能與你並肩，可以和你一起擁有隻屬於咱們兩個的合作舞臺嗎？”

“媽呀程白你在想屁吃！”“啊啊啊啊這是趁機要福利吧太心機了我也要！”“秦老師不要答應他我跪下來求你！”“我酸了嗚嗚嗚嗚”……臺下的練習生真真假假地咋呼著湊熱鬧，吵鬧的叫聲一陣一陣地刺激著簡一寒。

他忽然想，如果onb沒解散，他和秦可心現在還能光明正大地同臺表演，而不是現在這樣羨慕這群小屁孩。

他又想，onb解散了也沒關系，如果他沒作繭自縛自食惡果，秦可心現在還會與自己在一起，而不是隻把自己當普通同事，否則合作舞臺又算上什麼呢？

簡一寒不錯神地看著臺上的秦可心，沒錯過秦可心眼中的笑意蔓延至唇角，他看見秦可心臉上漾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聽見他明顯上揚的語調溫溫柔柔地回應，“好，我現在就可以答應。只要我還在舞臺上，再久一點我也可以等，我期待你真的閃閃發光的那一刻。”

程白“嗷”地一聲發出一聲雞叫，他完全控制不住音量，聲音激動中又帶著暈乎乎飄飄然的滿足，“媽呀我好幸福嗚嗚嗚嗚嗚我現在就是最快樂的數星星！”

他暈暈乎乎地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後知後覺臉通紅，怕愛豆誤會自己是在鏡頭前炒作，正想要解釋的時候秦可心已經走到了跟前，溫柔輕語地問：“抱一下嗎？”

程白暈乎乎地被秦可心抱住，聞到一股好聞的冷香。

禮節性的擁抱只短暫停留了兩三秒，秦可心笑著說：“數星星你好，謝謝你的喜歡。”

秦可心沉浮幾年早就洞徹人心，自然能看出程白的喜歡是真心而不是做偽，他也能預想到這一期播出時可能引起的討論，若是被剪輯刻意引導，說不準程白還要背上蹭熱度的罵名，秦可心不希望這個好苗子被迫走彎路，所以他走下了舞臺選擇回以一個擁抱。

程白怔怔地看著秦可心走回舞臺的背影，他恍然這是秦可心給他撐起了貼心的鎧甲，他的愛豆果然溫柔又強大。

程白眼眶一紅，又拿起手邊還沒被收走的話筒，大聲道：“秦可心！你要一直往前走！數星星一直都在！”

他的尾音破了音，程白強忍著沒哭出來。

秦可心此時站在距離舞臺臺階不到半米的位置，他停下來，轉身回望，也有些哽咽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