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呈瑞收獲一個小白眼也不生氣,感謝的話照常說:“多謝誇獎,我家的事情……謝謝你。”
這次他父親捅了大簍子,要不是聞月白及時出手擺平,恐怕他也要受到牽連。
和聞月白在一起非他本願,但木已成舟,只要還在他身邊一天,他都會盡全力回報他。
“嗯……”聞月白沉吟一聲,感謝的話他聽膩了,從來不往心裡去,勺子落深半寸,喝了幾口粥,從始至終沒有多看黎呈瑞一眼。
氣氛有些詭異,黎呈瑞忙著醒酒,樂得安靜。
然而平靜沒有持續多久,竟是聞月白先開了口,話題跨度很大:“其實你沒必要聽王勝天的話。”
論品級,王勝天和黎呈差遠了,只是王勝天在豐縣更受器重罷了,論資歷,王勝天人脈太淺,不如黎家底子深厚,一時困頓難不倒黎呈瑞,輪不到王勝天給他穿小鞋。
黎呈瑞聽了這話只是笑笑,動作熟練地搖晃酒杯,低頭輕嗅酒香,“你這是在為我打抱不平?”
他笑得開懷,絲毫不見昨日的困頓,聞月白吃了清甜的粥心情好,願意跟他開開玩笑,“物不平則鳴,理應如此。”
黎呈瑞小聲笑著,下巴有點痛,早已習慣了聞月白的陰晴不定,“我知道了。”
黎呈瑞把第一杯酒放在自己手邊,給聞月白的是熱牛奶,順手抽了紙巾擦擦聞月白唇邊溢位的粥沫,若他真的不願意來豐縣,使點小手段必然能躲過去,但是……他這次是必須來。
餐桌上安靜了很久,聞月白悄悄抿唇,不著痕跡地咬住被觸控的地方,看黎呈瑞這家夥毫無察覺,甚至眉眼溫順,他忍不住說道:“你要是不想留在這裡……”
“沒事,我覺得挺刺激的,之前整天做些不溫不火的事情,膩了,”黎呈瑞意識到反駁得太快,習慣性停頓,找補道:“當然,如果你不適應這邊,我也可以跟著你回去。”
“不用,暫時這樣吧。”聞月白終於抬頭,眼神冷淡慵懶,他給過機會了,既然黎呈瑞不肯回去,以後發生了什麼……可就別怪他了。
黎呈瑞:“你最近不忙?是……出了事嗎?”
聞月白隨口答道:“嗯,自從楚雲凡去年調回s市,大動作不斷,今年會很亂,幾方勢力洗牌換血,不想跟他們摻和。”
黎呈瑞聽到這個名字,心裡的石頭陡然落地,“他調任那會兒,你在國外辦事。”
“嗯。”
聞月白喝著粥,說話時眉眼低垂,叫人看不出真假。
黎呈瑞無條件信任他,只要聞月白不覺得跟著他是受委屈就行,“說起來,楚雲凡……挺久沒見了。”
聽他如此深沉地喚另一個人的名字,聞月白又想起那件被他記了很多年的往事。
那年國獎競選,是近幾年來最有看頭的一次,而他被剝奪了參賽資格,只能躲在禮堂偏門窺見最風光時的黎呈瑞,曾經那人光芒萬丈,作為隊長致詞時,他的氣場絲毫不遜於楚雲凡——從那時起,他就厭惡黎呈瑞這樣的人。
如今坐在他對面的人溫潤如玉,彷彿被磨平了所有的鋒芒,利劍入鞘,竟是一點過去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我臉上有東西嗎?”黎呈瑞喊了他好幾聲,聞月白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不知在透過他看誰……
“你吃吧,我累了。”
聞月白沉著臉丟開勺子,一臉不快。
黎呈瑞目送他離開,又生氣了?唉,易感期的apha真是難搞呢,黎呈瑞搖搖頭,正好他也想靜一靜。
他挑挑揀揀地吃著喜歡的菜,正喝口酒,聞月白扁著嘴回來了。
黎呈瑞:“怎麼了?”
聞月白看他睜大了眼睛裝無辜,狠狠瞪他一眼,理直氣壯地端走那杯熱牛奶。
黎呈瑞輕輕搖著酒杯,心道:男人心,海底兩萬裡。
【??作者有話說】
約約:我只是喜歡喝熱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