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遠航氣地極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善心居然會招來這麼一條毒蛇。早知如此,哪怕他姑姑罵他,他也絕不會讓蘇蒙惜踏入他家半步的。
童遠航的拳頭在身側握緊,鬆開,又握緊。當時宋豫和他說蘇蒙惜看著她的眼神可怕,他還不信。可他到底忘了,他和蘇蒙惜近十年沒見,蘇蒙惜可能早就不再是當年那個會給動物包紮傷口的小姑娘了。都怪他,若是他長個心眼,多留意一下蘇蒙惜,宋豫也不會受這麼多委屈。
童遠航走了。蘇蒙惜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裡,她在裡面尖叫,發瘋。
守在門口的男人擔憂地看了一眼裡面,問童遠航,“童先生,就這麼一直關著她嗎?”
童遠航盯著禁閉的鐵門,搖搖頭,“不。過兩天我就給她爸打電話,讓她爸把她接走。”
“是。那飯還是不規律的送?”男人小心翼翼地徵求童遠航的意見。
童遠航輕聲應了一聲,“好好看著她。”
童遠航開著車走了。
蘇蒙惜父母在她上高三那年離了婚。她爸是某個公司的高管,經常出差很少回家,她媽就每天疑神疑鬼,總覺得她爸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後來,她爸終於受不了她媽,兩人離了婚。
蘇蒙惜的父親是個話少嚴肅的人,但卻是最懂道理。現如今,畢竟是一個法治社會,童遠航沒辦法真對蘇蒙惜做什麼違法的事情。相比蘇蒙惜對他們做了這麼過分的事,他只是關了蘇蒙惜幾天,吃喝也沒斷過,就算她父親知道了生氣,也挑不出來什麼他的錯。畢竟先做錯事情的人是蘇蒙惜。
回到家之後,童遠航又給宋豫打了電話,還是關機。童遠航頹廢地攤在沙發上,最後,他還是把酒找了出來,借酒消愁。又這麼過了幾天,直到方雲樂接到宋豫電話之後,馬不停蹄地來到他家,才徹底把他從深淵裡拉了出來。
方雲樂在外面敲了半天門,無人響應。無奈之下他只好拿出包裡的備用鑰匙開啟門。果然不出他所料,又是菸酒味混在一起,難聞的很。
方雲樂把窗戶開啟透氣,又給聖誕倒了狗糧,接了水。去廚房給童遠航煮了點稀飯。童遠航一個人在家,天天只顧著喝酒抽菸,肯定連飯也沒好好吃過。
他走到客廳,把童遠航扔了一地的啤酒瓶子一個個撿起來收到箱子裡,又把他的菸頭收好扔到垃圾桶裡。收拾好,他去廚房看了看鍋,已經有香味了。
方雲樂走到童遠航身邊,也學著他的樣子靠著沙發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宋豫剛給我打電話了。”
半醉不醒地童遠航終於有了點反應。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方雲樂,“她說什麼了?”
“她說她要走了。”方雲樂也點燃一支菸,紅色的火星在指尖明明滅滅。
“她要走了?她要去哪?”童遠航一把抓住方雲樂的胳膊。
方雲樂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語氣近乎殘忍,“她不告訴我。可能是怕你追過去吧。童遠航,宋豫當時喜歡你,難道就是喜歡你像現在這樣萎靡不振?借酒消愁?”方雲樂吐了幾個菸圈,“雖然網上的形式現在扭轉了,但是想讓小魚兒徹底恢復名聲,還要靠你。童遠航,那是你的女人,如果你不想讓她成為別人的女人,你最好做點什麼。不管做點什麼,都比你現在什麼都不做,混著日子強。”
童遠航愣愣地看著方雲樂,看了好一會兒,他才垂下頭,“雲樂,我一想到沒有她,我就感覺心疼地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