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姬不傷人,只騙身,趁機吸取陽元助自己修行。
還因此吸引了不少專門靠合歡術修煉的邪修,千裡迢迢趕去,只為渾水摸魚撈幾個鬼姬充當爐鼎玩弄,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當地更是成了個遠近聞名的“淫|窩”。
小師叔調侃,派幾個純情的小童子過去長長見識,還壞心眼地說,若是師兄贏了此局,就派烏景元過去除魔衛道。
烏景元那時聽得臉都紅透了,想著師尊從沒輸過棋,這回自己鐵定得去了,到時候喊大師兄一道兒吧,多個人相互有個照應。
誰曾想,棋盤上的常勝將軍,居然有朝一日會輸給吊兒郎當,閉著眼亂下的小師叔。
小師叔當時高興又悵然,還戲謔地說:“看來景元沒這個豔|福。”
後來還有一回,師尊明明眼瞅著都要贏了,小師叔大概是輸急眼了,餘光瞥見不遠處走來一個貌美女修,正鬼鬼祟祟張望著,就撫掌道:“好!誰贏了就讓誰的徒弟幫我去打聽那個美人的名字!”
烏景元當時看得真真的,師尊手裡的白棋,在指尖狠狠緊了緊,最終下了一步錯棋。
再後來,小師叔打聽清楚了那個女修的來歷,說是久聞烏公子大名,特意過來拜訪。
小師叔就想撮合撮合,還留人家在山中小住。
被師尊得知後,連夜就傳喚烏景元,把他關在峰上,吩咐他做很多事情,總而言之就是不讓他有一點點空閑時間。
愣是把人拘在峰上大半個月,直到那女修下了山,才肯把他放下峰。
如今回想起來,烏景元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他總覺得師尊待自己是有點特別的,比師徒之情,要多一絲私|情。
可現實卻毫不留情,狠狠打了烏景元一耳光,還嘲笑他的自作多情。
雪停了,師尊依舊沒過來看他。
烏景元早就習慣了師尊的冷落,也沒有特別失望,趁著雪停出去轉轉,看看能不能找點什麼吃的。
但大雪過膝,什麼吃的都沒有。
想找點枯枝都費勁。
烏景元轉了一圈,又灰溜溜回來了,閑來無事就堆了個大雪人,堆好後,他覺得一個雪人太孤單了,又在旁邊堆了一個稍矮一點的。
堆好之後,他就裹緊衣服,把自己擠進了兩座雪人之間,像小時候那樣,左邊是他的雪人爹爹,右邊是他的雪人阿孃。
他躺在雪地裡,一點都不覺得冷。
哪怕冷冽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吹了他滿頭滿臉,他也只覺得是爹孃在某一個地方,託著這陣寒風,輕輕摸了摸他的臉。
……
蒼溪行來時,遠遠就看見了這一幕。
他看見自己那個殘廢了的年幼徒兒,蜷縮在雪地裡,兩座雪人一左一右守著他。
臉上,頭發上,還有身上全是雪,幾乎要被雪完全覆蓋住了。
無聲無息的,也靜悄悄的,像是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