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噗通一聲,貼著蒼溪行的腿跪了下去,聲音越發惝然。
“師尊求您了!事情不是您看見的那樣!我和張郎……”
“夠了!”蒼溪行冷冷訓斥,“閉嘴!”
“我對景兄是真心實意!從前是我一時糊塗,現在我知道悔改了!我愛景兄,景兄心裡也有我,他,他依舊肯喚我一聲張郎!”張子隱哀求道,“仙尊何不成人之美?就成全我和景兄罷!”
烏景元的瞳孔瞬間放大了。
他以往都是這麼叫的,也是年少時張子隱強烈要求的,剛開始烏景元天真地以為是“蟑螂”,還暗暗腹誹,覺得張子隱的綽號真奇怪呢。
後來才知是張郎而不是蟑螂!
可久而久之,烏景元已經叫習慣了,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口。
後來覺得同為男兒身,喊什麼都無妨。
可在修真界,女子常會喚心上人為什麼郎,或者什麼奴,還有一句詩叫,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蕭郎指的就是情郎的意思!
這很難不讓蒼溪行多想!
他定定凝視著徒兒的臉,望著徒兒眼裡的哀求,竟不覺得徒兒有多可憐,只覺得可恨可惡又極其可憎!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現在的怒火名為嫉妒,而他之所以覺得烏景元可惡可憎,也僅僅是因為烏景元私底下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
最終,蒼溪行態度強硬地將烏景元拽了回去,嘭的一聲,踹開了房門。
一陣天旋地轉,烏景元就被一股大力,狠狠摔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他知道自己又闖禍了,也知道師尊動怒了。
師尊甚至都不顧顏面,公然把他拽了回來,動靜鬧得很大,驚動了不少人,一路上來來往往,無數異樣的目光盯著,烏景元的臉上火辣辣地燒著。
此刻已經顧不得孔鴻明會怎麼想,張子隱會怎麼看,其他人又會如何議論了,他只想解釋清楚,平息師尊的怒火。
可當他才掙紮著,從束縛自己的袍子裡鑽出來時,下巴猛被一隻大手鉗住了,師尊清俊的臉,像是覆著一層寒冰,驀然靠近他,冷冷道:“你知不知道,張子隱已經定親了?”
烏景元愣愣怔怔地點點頭,心髒跳得跟打鼓一樣激烈。
“那你又記不記……”蒼溪行語氣不善,跟含了滿嘴碎冰一樣,吐出來的氣息冷到了骨子裡,“為師說過,他不是你的良人?”
“記,記得。”
而且這話都早就說了,說了不止一次,最近的一次,還是在大半年前。
師尊當時語氣冷漠,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告訴他:“你想找道侶,為師不阻攔你,但張子隱不是你的良人。”
那時烏景元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哭著問師尊:“那,那到底誰才是我的良人?”
師尊不說話,也不看他,鋒銳的面龐讓人望而卻步。
“我沒想找道侶,我,我……師尊是不想要我了嗎?”烏景元當時有問過的,可師尊沒有正面回答他。
很久之後,才涼薄地吐出一句:“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要你?”
如今師尊舊話重提,烏景元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委屈了,紅著眼睛,跟兔子一樣,滿臉難過地望著師尊,輕輕地說:“張郎不是我的良人,那誰才是?師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