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接一個,很快還能站著的修士就所剩無幾了。
“區區螻蟻之軀,也妄想蜉蝣撼樹!”
魔尊面容陰鷙,出手愈發毫不留情。
只聽卡擦一聲,結界上出現了一道裂縫,眨眼之間,那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最終如同蜘蛛網一般,任憑顧瀾夜和張家主再如何苦苦維持,最終還是嘭的一聲,徹底炸碎。
顧瀾夜本身是個醫修,尋常不常打打殺殺,又一向散漫度日,修為自然不高。而張家主雖然看著上點年紀了,如今不過才四十多歲,哪裡比得上千年魔龍?
竟被震得往後退出數步,氣血一陣翻湧。
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張子隱也沒好到哪裡去,狠狠一擦唇角溢位來的血跡,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誰!今夜你但凡動烏景元一根毫毛,我就是拼著自爆金丹,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你不過區區一個金丹境,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魔尊嘲弄地勾起了唇,面對這些人猶如貓捉老鼠一般,姿態高高在上的,寒聲道,“你莫不是也想試一試,金丹被融的滋味?”
此話一出,張子隱的臉色唰得一下慘白無比。
在場其餘人哪裡還猜不出此人的身份?
不就是二百年前,因作惡多端,還縱容獨子在修真界行惡,被斂光仙尊降服,施法困於鎖龍井,於一年前,機緣巧合之下,逃出來的魔尊?
這一年來,魔尊都蟄伏在暗處修生養息,躲避玄門百家的聯手追擊。
最近的一次訊息,還是四相門滿門被屠,傳聞是魔尊所為!
顧瀾夜神情大變,還是第一次看見魔尊的真容,心裡頓時冒出了一百個“臥槽”,還沒緩過神來,衣袖就猛然動了動,一條通體青翠的小蛇,嗖的一聲就竄了出來。
顧瀾夜手疾眼快,連忙抓住小蛇尾巴,將意圖沖過去救人的小蛇拽了回來,嘴裡忙道:“你老實點!別以為你是長條,魔尊也是長條,你倆就是本家了!蛇跟龍之間隔著一條天河!像你這樣的小辣條,魔尊一口一個!”
說著就把小蛇重新塞回了衣袖。
生怕小蛇救人心切,再度往外竄,還立馬把衣袖打了個死結。
魔尊懶得同這些人廢話,本就不多的耐心,也即將耗盡了,冷冷道:“姓張的小子,你到底選是不選?再不選的話,本座可就要替你選了!”
張子隱面色蒼白如紙,緊緊攥著拳頭,掌心都冒出了絲絲血跡。
一個是與他即將完婚的未婚妻,一個是他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似乎選誰都不對!
張夫人隱隱懷疑烏景元的身世,望著舉棋不定的兒子,剛要開口,就在此刻,文姑娘掙紮著,艱難萬狀地喚了一聲:“張郎!”
然後吃力地掙脫了一隻手,護上了自己的小腹。
“張郎~”又喚了一聲,明明什麼都沒說,可又似乎什麼都說了。
魔尊揚了揚眉,意識到了什麼,當即冷冷一笑:“你還真是不知廉恥!”
張家主見狀,立馬握住夫人的手,沖著張子隱厲聲呵斥:“還傻愣著作甚?自然是你的妻兒更重要!她肚子裡都有了你的骨肉!”
這一聲如同石破天驚般,震在場所有人的心頭。
也震醒了張夫人,她是很在意自己病死的長子,一直以來很想找個兒子的替身。
可張子隱同樣是她的兒子。
如今兒媳婦還揣著崽兒……死人哪裡比得上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