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9章 我不是東西 烏景元受夠了被囚|禁……

烏景元赤紅著眼睛,看著鮮血從自己攥緊的拳頭縫隙中大股大股溢了出來,他卻渾然感受不到痛,只覺得徹骨的陰寒,就好像小時候寄住在壞人家裡,白天幹不完的活,還被百般虐打,因為被打得受不了了,深夜偷偷摸摸跑了,本以為翻過困住他的籬笆牆,卻不曾想籬笆牆的後面,早有兇神惡煞的男人牽著沖他齜牙的惡犬等著。

這一瞬間烏景元的瞳孔瞬間潰散得像是慘白的死魚眼,整個人突然就劇烈顫抖起來。

怎麼辦?

大師兄也被牽扯進來了。

可大師兄是無辜的啊,大師兄從前最疼他,最護他了,大師兄從始至終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他的事,哪怕曉得他如今墮入魔道了,也依舊不曾責怪過他,還處處為他降低正人君子的標準,為他找遍了理由!

他自己死就算了,怎麼能帶著大師兄一起走?

趁著烏景元愣神之際,手心裡的瓷片就被蒼溪行取走了。

蒼溪行熟練地對傷口進行清洗,上藥,包紮,然後把還愣愣怔怔的人,按坐回床榻上,仔仔細細檢查著烏景元的手臂,膝蓋上,有沒有別的傷痕。

一直到確認無誤後,蒼溪行才半蹲在他面前,仰視著烏景元慘白的臉,難過到極致地說:“對不起。”

烏景元依舊怔愣,像是被人抽走了三魂七魄,連眼珠子都不會轉動了。

“對不起,景元,都是師尊對不起你,是師尊不好,是師尊這些年虧待了你,早知道會這樣,當初,當初師尊說什麼都不會推開你……”

腹語說得磕磕絆絆的,畢竟不是從嘴裡說出來的,聽起來像是烏鴉在叫,異常得難聽,可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出至於蒼溪行的肺腑。

他邊說,邊小心翼翼端詳著烏景元的神情,兩手下意識緊緊握住徒兒的雙手,生怕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的徒兒,再一次發瘋。

看著烏景元木然的臉,蒼溪行就明白了,他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的。

可蒼溪行還是流著淚對他說:“求你,就當是師尊求你了,再給師尊一點時間,好不好?師尊一定會把虧欠你的東西,通通彌補給你。也一定會找回當初那個正直善良的烏景元,好不好?”

烏景元這才有了點反應,垂眸定定審視著蒼溪行,就跟看待陌生人是一樣一樣的。

他很平靜地說:“我是真的不愛你了。”

“可你還想要師尊的身體,不是麼?”蒼溪行竟已經可笑到,用他的身體來挽回這段破碎不堪的感情了。

他當著烏景元的面,褪下了昔日那身高潔到不可侵|犯的法衣,裸|露出精緻的鎖骨,努力引|誘徒弟。

可烏景元的下一句話,卻讓蒼溪行的心,重重摔至了谷底。

“同為男人,你也應該明白的,得不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烏景元神情木木地說,“小時候我沒有吃過冰糖葫蘆,每每只能躲起來遠遠看著別的小孩子吃,我只有幹流口水的份。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冰糖葫蘆一定非常好吃,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這個想法困住了我好多年,直到我拜了師後,大師兄為了跟我早日熟悉起來,就問我想要什麼,我支支吾吾半天,只敢寒酸地說,想吃冰糖葫蘆,就嘗一顆就行了。

大師兄疼我,他直接給我買了一草把。我剛開始吃的時候,確實非常喜歡,覺得就是我想象中的滋味。可吃多了,胃裡就會不舒服,大師兄可憐我,就經常給我買各種好吃的,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世界上最好吃的冰糖葫蘆,只存在我的想象中。”

頓了頓,他垂眸望向了蒼溪行,用更平靜的語氣,更和氣的態度,反問他:“現在,你明白了嗎?”

蒼溪行一瞬間如遭雷擊,感覺身體都被雷電劈成了兩半,他再也不能平靜地祈求烏景元活下去了,也再不能剋制自己的情緒了。

一瞬間就跟被點燃的炸藥桶一樣,是烏景元從來都沒見過的癲狂樣子,赤紅著眼,非常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胛,大力搖晃,咆哮著說:“景元!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師尊!好好看看我!”

“我不是你想要就要,想棄就棄的東西!”

烏景元嘲弄地笑了笑:“怎麼加這麼多形容詞?蒼仙尊,你就說,你不是東西,或許我還能心裡暢快點。”

“我,我不是東西,暢快了嗎?”

蒼溪行強忍著噴湧上來的情緒,憋得自己心口像是堵了石頭一樣沉痛,可憐的樣子任誰瞧了,都會心生幾分不忍的。

可烏景元卻對此形容了一番:“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是那種明明是自己要出來賣,卻還要在嫖|客面前假裝無辜的浪|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