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跪著的孔鴻明,聽了半晌兒的床——震聲,心裡直罵小魔頭是個變態,好端端地居然把他提來聽這些!
他又不是斷袖,也不好這口。
聽著房裡傳來男人吃痛的悶哼聲,腦海中隱隱都有畫面了,只覺得無比惡心,差點就要吐出來了。
趁著走了一個魔人,孔鴻明也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迅速起身,用鐵鏈纏繞著拳頭,狠狠沖一旁的魔人掄了過去。
嘭的一聲,將魔人重重打倒在地。
孔鴻明趁此機會,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撞開房門就沖了進去。
擒賊先擒王,只要他擒住了小魔頭,難道還愁逃不出魔界?
可當孔鴻明闖進房裡,看清床上人影交錯的男人面容時,瞬間目眥盡裂,臉上爬滿了震怒和驚慌,連呼吸都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只見層層疊疊的紅紗帳中,蒼溪行幾乎渾身赤|裸地躺在床榻上,身上滿是琳琅滿目的刑具,那小魔頭是“上位”,一手掐著蒼溪行的脖子,一手扯他的頭發,跟騎馬一樣,肆意在他身上搖晃!
從未見過斷袖之間雙修的孔鴻明幾乎被這炸裂的一幕,驚得快要暈厥過去。
尤其看見自己聽了一晚上床腳的主人公,居然就是自己最依賴,最敬愛的師尊,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像是被點燃的炮仗,孔鴻明面目猙獰,破口大罵了聲:“你這個畜生!”
就揮舞著拳頭沖了上去。
可根本沒能捱到床邊分毫,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打飛出去了。
跟皮球一樣骨碌碌在地上翻滾,還沒停穩呢,就吐了一口陳年老血。
“畜生,畜生!咳咳咳!”孔鴻明趴伏在地滿嘴是血地怒罵,還沒來得及起身,外面的魔人就闖了進來,一把抓住他脖子處的鎖鏈,迅速將人制服後,慌裡慌張跪地道,“是屬下一時疏忽,還望小魔君恕罪!”
“他既看了不該看見的,那就把眼睛挖了罷。”
烏景元淡淡道,話才一出口,下一瞬,衣袖就猛然被一把緊緊攥住了。順著這股力道望去,他看見了一張痛苦與內疚並存的俊臉,蒼白的嘴唇在無聲地蠕動。
烏景元故作看不懂,木然地說::“看來蒼仙尊想要令徒的眼珠子,那剜下來後,就送給蒼仙尊好了。”
話音未落,衣袖上的力道加重了。
蒼溪行的唇瓣蠕動了很久很久,才終於生疏又絕望地吐出一句:“算我……求你。”
“蒼仙尊求人就是這個態度麼?”烏景元皺著眉頭,不悅地說,“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師尊!不要求他,師尊!徒兒寧可死,也不要師尊這般委曲求全!徒兒寧可死!!!”孔鴻明瞪著眼睛,口鼻跟噴火似的,發出呼呼呼的聲音。
被魔人用腳死死踩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只能一遍遍地破口大罵著小魔頭,用盡了這世間最難聽的話。
烏景元聽了一會兒,覺得挺難聽的,就默默把話記下來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他決定給孔鴻明一點報酬,就吩咐魔人去取啞藥來——原本應該直接割舌頭的,但烏景元還是心地善良到只是簡單毒啞而已。
“不要!”蒼溪行緊緊抓著烏景元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病弱傷重的身軀,殘敗得像是破布娃娃,才喊出這一聲,就開始劇烈咳嗽,大口大口往外吐著血。
烏景元看著被染透的錦被和枕頭,蹙緊了眉,很久之後,他才道了句:“真髒。”
就像當初師尊嫌棄他髒一樣,烏景元終於可以用嫌棄的眼神,輕蔑地說一句:“蒼溪行,你真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