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去死呢?
師尊不是說喜歡我,愛我麼?
為什麼不能為了我去死呢?
蒼溪行或許也是痴了,他真的願意為了烏景元去死。
也願意經歷烏景元曾經經歷的一切。
願意自毀容貌,也願意打折自己的腿,血淋淋地匍匐在雪地裡。
伸出冰涼的雙手,慢慢抓住烏景元溫熱的手腕,往自己的面頰上靠攏。
鮮血滴滴答答,順著蒼溪行泛白的唇角淋落下來。
他什麼也沒說,不求饒,也沒求徒兒原諒。
只是用眼睛緊緊盯著烏景元,神情可憐又卑微,像一條沒人要的狗。
哪知眼神好像在說,求求你,再愛師尊一次,好不好?
亦或者在說,求你了,景元,再利用利用師尊,讓師尊帶你登上最高處。
烏景元明白他的意思。
師尊這是讓他親手擰斷師尊的脖頸呢。
烏景元不知道,這麼一擰,師尊會不會真的死掉。
自己會不會因為那勞什子的共生同死的破蠱蟲,一道兒隨師尊而去。
他不甘心為師尊殉葬!
明明他還那麼年輕,還沒有喝夠酒,吃夠肉,人間山川湖海的風景,他都沒有好好看個遍,憑什麼跟隨老東西一道兒死?
他不愛師尊了!
早就不愛了!
可烏景元的手已經撫上了師尊的面頰,鮮血黏黏噠噠的,掌心和手指都濕漉漉的。
最終,他也沒能下手——他不願連死,都和師尊一起。
但也沒有讓師尊好過。
“既然師尊有心贖罪,那不若就自封了靈力,好好躺在這雪地裡涼快涼快!”
“哦,我倒是忘了,師尊的心,比冰雪,比石頭都冷硬呢。”
烏景元甩開了手,裹緊厚實的衣服,頭也不回往竹屋裡走。
還哐當一聲,重重摔上了房門。
被褥一拉,燭火一吹。
他合上眼睛。
外面風雪交加,狂風肆虐,吹得窗戶亂響。
擾得他翻來覆去,總也睡不安穩。
約莫到了後半夜,窗戶突然被風雪撞開。
烏景元才冷不丁被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