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我也好,這樣應該很快就能迷途知返了……”
……
“我愛景元,可我也害死了景元。”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我再也不會放開景元的手。”
…………
一聲聲如泣如訴的哭聲,縈繞在耳畔。
師尊這些年來的隱忍和辛苦,也化作實質般,躍然於烏景元的腦海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放下了小海螺,隨手就捏成了齏粉。
“再見了,大師兄。”
他轉身就走,對著沈渡江頗為瀟灑地擺了擺手。
一直走出很遠了,他才又哭又笑,破口大罵。
“煞筆!真是個煞筆!”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或許我願意跟師尊一起死麼?”
可是已經沒有如果了,他們今生今世的感情,也就止步到這裡了。
烏景元腳下越來越快,很快就化作了蒼茫大地間的一粒沙礫,隱藏在滾滾紅塵間,不見了蹤影。
三日時間很快飛逝。
整個宗門都佈置齊整了,鮮紅的地毯從山上,一直連綿至了山腳。
無數紅綢和燈籠掛滿了整座山。
聞訊遠道而來的修士,早早齊聚道場,各個神情不明,都在等著今日的鬧劇。
蒼溪行獨坐在寢殿中,三天都不曾踏出過房門。
他如同一條被人拋棄的狗,捧著給徒兒精挑細選的婚服,坐在寢殿的地板上,望著敞開的殿門。
苦苦等待。
從日出等到日落,又從日落等到日出,時間飛逝得太快,像流水一般,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法抓住。
一直到過了午夜。
寢殿裡才突然有了點動靜。
看來徒弟是不會回來了。
蒼溪行起身,換上了屬於自己的那套婚服。
望著鏡中面色蒼白,憔悴不堪的自己,他微微一笑,施展了今生今世的最後一個法術。
然後才禦劍下峰。
揮劍割下自己整顆頭顱的時候,蒼溪行還不死心地睜大眼睛,望向山門口。
伴隨著呼嘯而至的吵鬧聲,幢幢的人影很快將他淹沒。
當意識徹底消散的前一刻,他還在想——
不知道景元得知我的死訊後,是開心多一些,還是難過多一些?
這點很重要,可似乎也最不重要了。
因為,蒼溪行這次確實死得非常徹底,再也沒有任何生命跡象了。
……
當烏景元得到訊息時,已是一個月之後。
他離開師門後,就找了個隱秘的角落,閉關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