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牧場,有隨行太醫,驚天之變,即便是連霍之皓也始料未及——
太醫聞訊趕來,不但耽誤片刻,尚未清楚那咬傷霍梓婧的蛇是否有毒,一時之間,誰也不敢貿然將霍梓婧移動到別的地方,那兩眼蛇牙咬傷處,很快,便青紫紅腫一片,彼時,也不管不顧是否有男女之防,淡色的羅裙高高挽起,露出一片雪色的肌膚,只是那肌膚上的狼狽與猙獰的傷口,讓人不寒而慄——
霍之皓用隨身的白帕單二指將那已經死去多時,身子已然完全僵硬的蛇,那舌的蛇腹處的膽汁外露,原本的青黑色膽汁已經有些微微的有些泛著黑紫色!霍之皓眸間一緊,略帶深沉之色。
“婧兒!婧兒!你醒醒,別睡,千萬別睡,待會兒太醫便來了!放心,只是有些疼,沒事兒的!”霍之皓將妹子交給了她,方念柔便緊緊的抱著霍梓婧略微有些發涼的身子,童童和霍梓月已經在霍之皓的囑咐下,由著聶天率先帶走了!儘管霍梓月那丫頭,嚷嚷著不願意走,但在她四哥的堅持下,也不敢再猶豫半分!
皇家圍場驚現了來歷不明的蛇,在眾人之中,由拓跋詢輕功最高,便持了霍之皓的令牌,迅速調遣了圍場的守將,以及姍姍來遲,以至於直接被拓跋詢抓了領子過來的還仍舊驚魂未定的太醫!霍梓婧是由他帶出宮的,若是出了事兒,他必定在寧太后與洛氏面前皆難以交代!
“公主怎麼樣了!”鳳娘與方念柔一道守著霍梓婧,她的身子有些微涼,在她微微有些泛著紫色的唇上,眾人卻看出,那蛇,分明是有毒的!
太醫戰戰兢兢的把脈,良久,才道了一句:“婧公主這是…這是中了蛇毒啊!”
“本王問你!聞言帶毒之蛇,其蛇膽能解蛇毒,你瞧,這蛇膽,可成不成?!”霍之皓淡淡道,卻神情冷冽,那半僵的蛇由霍之皓單手拿著,呈到那太醫面前,腥味兒刺鼻的膽汁讓那太醫都不由的雙腿一軟。
鳳娘與方念柔更是直接撇過頭去,要知道,對於那種冷血棲滑卻又亮著毒牙的東西,任何人都不免不寒而慄!
那太醫看著睿王眸色中的凌厲與強勢,饒是心中恐懼害怕的很,太醫院裡頭所入藥的蛇膽與內臟之類,皆是經過下屬處理過的,跟何況,這皇家圍場,一貫與世隔絕,即便是有蛇,也基本只會是些無毒害的水蛇、青蛇所佔居多,如今這蛇膽紫黑的這麼快,這蛇定然劇毒無比!
“秉王爺…微臣…”
“說話!”霍之皓面色不善道。
“是是!這蛇膽黑紫的這麼快,這蛇,大抵是順著水流流竄到此處的,微臣失察,原本這皇家牧場周遭的花草樹木皆是經過專人喂以沾過草藥的農肥,以這兒的土質,這樣劇毒的蛇根本不足以在這兒生存,大抵,這蛇是餓瘋了,這才竄出來咬人的!現在微臣只好先為婧公主施針,穩住心脈,勞煩王爺儘快將公主帶會京都皇城之內,或許…”
“不成!”
“澈!”方澈部署安排好了禁軍查崗換哨,將整個皇家牧場裡裡外外皆圍的水洩不通,卻在皇家圍場另一條僻靜之路上察覺到了另一撥人的氣息!
“西面那處,草長勢繁盛,卻明顯有悖馬蹄踐踏過的痕跡,據知,今日,除卻我們等人來過皇家牧場,記載上,並沒有旁人來過,而那人,是與咱們背道而馳的,意思也便是,在我們之前,便有人,已經來過了北郊牧場!”
皇家牧場的水蛇隨處可見,霍之皓聞言,便揚手將手中的蛇丟至方澈的手中,方澈一個猝不及防,這兄弟做的,也真特麼沒誰了!
“方大哥!我…我是不是要死了!”霍梓婧的身子拔涼拔涼的,方念柔與鳳娘一左一右的將之抱在懷中取暖,拓跋詢更是直接將隨身的白袍脫下,為之取暖!
霍梓婧羸弱的聲音一起,卻未發現,鳳娘攬著她的手一僵,倏地抬頭,卻不偏不倚的撞上方澈眉宇間淡淡的擔憂!卻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遺落的眼神該往哪兒去,拓跋詢聞言,也有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方澈,看這小公主的模樣,顯然是已經對此人芳心暗許了!
自己所做的一切,甚至於說是表姨母所做的一切,皆只是枉然,下意識的,拓跋詢心中竟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兒,卻真心希望,這個小公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相見不過一日多點的時間,霍梓婧單純率真,卻在不明不白之中便淪為了表姨母爭權奪勢的工具,即便她深的寧太后寵愛,寧太后的心思,又有誰能猜得透,拓跋詢心中雖未對這小公主有什麼遐想,卻也並不討厭,至少,這一刻的擔心,是認真的,自爹孃去世後,生離死別,他是有多久沒有經歷過了,現在,這一刻,他竟然有些害怕,說不出的感覺由心底泛起一股冷意,直達腳底!
霍之皓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方澈,似乎想暗示些什麼!良久,卻道了句:“就地紮營!”霍之皓點了霍梓婧幾處大穴,便自懷中取出一個青黑色的瓷瓶,道了句:“雖不能夠救命,卻能夠暫且先保命!阿玄!如今聶天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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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如今婧公主致命迫在眉睫,阿玄…能做些什麼?!”聶玄一直在乾著急,聞言,便隨機又精神抖擻道。
“去未央客棧,請師父解毒!”
“我去!”拓跋詢二話不說,眸中閃爍著堅定與決絕!
“論輕功,此處我的輕功最高!我去!”
“不必!婧兒是我霍之皓的妹妹,而你拓跋公子,是局外之人,沒必要!”似乎想也不想,霍之皓便一口駁道。
拓跋詢眸光淡淡,卻在霍之皓眼底看到了懷疑,大抵明白了霍之皓心中的想法。
幾人一併來皇家圍場,竟然有人先來一步,如今這蛇的來歷甚至還未清楚,出宮一事實拓跋詢的主意,放風箏自然也是拓跋詢為了籠絡霍梓婧的芳心而想到的法子,這蛇……
洛氏的心思霍之皓並非半點都不知道,殊不知婧兒一回來,便整出了那麼一出,如今這個節骨眼兒上,唯有拓跋詢一個人是外人,又為了駁得霍梓婧的好感,來一出這樣的苦肉計,也未嘗不可!只是並沒有預想道,霍之皓等人會一同前往。
霍之皓跟著庸無雙多年,雖然行醫的本事並沒有學到多少,但是各大多數的稀奇物種卻見怪不怪,之所以這般淡定,便是看出那蛇即便之毒,卻在短時間內不會致命,唯有那蛇瞳,若非方才方澈提醒,他也不會去注意到那蛇瞳,那蛇瞳泛著幽幽的紫色,蛇有視弱之狀,若生紫瞳,則只看得到紫色的東西,正如同方才這名庸醫所說,這蛇是餓昏了的,紫瞳中唯一看到的,便是今日一襲紫衣的霍梓婧,這才瘋也似的遊移而來,顯然,來人目標,確實是霍梓婧!
“王爺的意思是…我拓跋詢,是那放蛇之人!”拓跋詢言語之中有些淡淡的怒意,那是被人所誤解的怒意,卻很輕,很淡,皇后是他的表姨母,霍之皓這般懷疑他心存不軌,也是無可厚非!
“拓跋公子,何出此言?!爺只認準理,不聽偏頗,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爺…誰也不會懷疑,只是希望你…尊重爺的判斷!”霍之皓眸光灼灼,他可以不懷疑他,甚至於說,不冒昧懷疑他,只是,該有的判斷力,他不能少!
“阿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