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他媽要跟你結婚,你腦子有病啊你還跟我結婚,我告訴你,我現在看到你就想吐,結婚,你他嗎做夢。”
王希芸尖銳的吼叫刺破耳膜。
“你這孩子要死啊,你是不是要氣死我你才高興。”
餘巧麗又哭了,那沒吃一口的雞蛋和包子被丟在桌上,逐漸冷卻,客廳裡的三個人都雕像一樣,分明沐浴在晨初的陽光下,卻都冷的能掉冰渣子。
她們吃完那頓根本沒動的早飯就告辭了。
餘巧麗替王希芸收拾的東西,陳大河去樓下抽菸的時候,王希芸推開了顧漣漪的房門。
顧漣漪背對著門坐著,沒敢回頭讓王希芸看到她紅通通的眼眶。
“我結婚那天,你回去嗎?”
顧漣漪咬著下唇,忍住嗚咽,沒回答她。
“漣漪,這都是命。”王希芸輕笑了一聲,“怪我自己,是我不識抬舉,他們那些人的圈子,我根本擠不進去,是我痴心妄想了,陳大河我看不上,但是他還能接受我,對我好,我就嫁了。”
顧漣漪模糊的視線落在窗外的高壓電線上,睫毛微顫,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們總歸是要結婚的,你……要慎重……,我走了,你就別送了。”
至始至終,顧漣漪都沒有吭聲,只是在大門關上之後,悄悄的站在陽臺上的窗簾後,看著陳大河殷切的從餘巧麗手上接過行李,三個人身影逐漸消失在眼底。
這一刻顧漣漪想,只要那些影片和照片不會再出現,那傷疤不再被揭開,是不是王希芸和陳大河就會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呢。
這個想法,盤旋在顧漣漪腦子裡很久。
她的腿再次複查的時候,是霍一鳴直接帶她去的彥翔。
而這次不是傅彥之給她複診,而是一名德高望重的老醫生。
檢查結果還算樂觀,之後他們一起去探望了一下馮芳。
霍一鳴算是馮芳病房裡的常客裡,彥翔醫療特需樓層的小護士們都知道這個年輕多金的總裁大有來頭,每次他來,都少不得一副殷切熱絡的討好。
她們在彥翔的特需也是見慣了大人物的,但霍一鳴明顯最受歡迎。
主要大概還是長得太扎眼。
可他今天卻是推著一個女人一起來的。
顧漣漪感受到她們集體懷疑,不相信和鄙夷的目光,很想把後脖子挺的直直的,用氣勢懟回去,無奈她光這麼坐在輪椅上,聲勢還是輸了一大截。
霍一鳴把顧漣漪推到床邊,光站著看了。
“我打算把她轉到國外去了,之前一直沒走,是因為怕不穩定路上會出現意外,前幾天傅彥之和我商量了一下,建議轉到加州彥翔的分部去治療。”
霍一鳴鬆開握著輪椅的把手,走到病床邊伸手握住了馮芳置放在身側的的手,瘦的只剩下了一層皮,毫無手感可言,可霍一鳴握住也沒放。
顧漣漪看著他們相疊在一起的手,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和無措,很快又掩了下去。
“你說她還能醒過來嗎?”
這句話,在同樣的位置,聞檀也問過她。
顧漣漪看著霍一鳴的背影,此刻他的眼睛裡只有馮芳,那句話呢喃著,像自問的不需要回答,只是一腔對未來不確信的感嘆。
原來,他也有害怕的時候。
“她會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