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鳴不曉得他那些在商場裡浸淫多年的彎彎繞繞,或許他天生就是在談判裡站在主導地位的人,不管身處何方何等勢力面前,他的自信和篤定,都是最好的籌碼。
蘇木只能眼睜睜看著霍一鳴被人迎進了那破舊的工棚裡。
工棚外聚了幾個人,在半山腰還有些涼意的夜風裡聚在一起抽菸,眼神時不時落在坐在車裡的蘇木臉上,直盯的蘇木發毛。
蘇木做生意還算規矩,也算運氣,這幾年遇到的小麻煩不少,大麻煩也就仲景一個。
那也是礙到了喬家的路,如果說餘兆年是丹城的道上一把手,那喬家在南城的位置就更加不容撼動。
他最忌諱和黑路上的打交道,仲景丟的快,也是這個原因。
他想最近還是有點背的,接二連三的打擦邊球。
正這麼想著,有個乾瘦個子不算高的男人朝他的車走過來,前後打量了兩眼,敲了敲他車窗。
蘇木沉著臉落下玻璃,警惕的眼神盯著他沒敢先開口。
那男人的視線在蘇木車裡打量了一番,然後咧開嘴露出滿口劣質煙燻出來的黃牙,衝蘇木樂呵道,“兄弟,在車裡悶著幹啥,下來抽口煙?”
蘇木搖頭拒絕,一臉的嚴肅正經,“謝了,我得在車裡等著。”
那人又說了幾句,蘇木都沒給回應,就是一副拽到天上去的模樣。
黃牙不停的冷笑,後來也沒強迫他,折身退了回去。
足足一個小時霍一鳴才出來,他進去的時候是一個人,出來的時候跟著的倒是有幾個。
首當其中的就是餘兆年,說這人說來也搞笑,分明混的不是陽光道,卻非常熱衷到處露面,幾乎沒人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
“霍先生慢走。”
餘兆年在車前五米之內站定,一頭白髮在夜色裡尤其顯眼。
霍一鳴頷首,“回見。”只留下一句,上車後就讓蘇木開車。
蘇木車開的飛快,出了瓦山激盪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那個小三子的手裡沒有欠條,他是唬人的,這事到這就結束了,回頭你跟顧漣漪說一下。”霍一鳴早上起的大早,醒來後一整天都是連軸轉,都沒歇過,這會實在是累的太陽穴一抽抽的疼。
蘇木猶豫的試著問道,“霍先生,不用告訴她是你……”
“用不著。”霍一鳴有些煩躁的打斷了他的話,顧漣漪是寧可欠全世界的,都不願意欠他的,要是讓她知道這事裡頭還有他摻和了一腳,誰知道會彆扭成什麼模樣。
他的錢,他的東西,也是他自己賺的,她憑什麼就嫌棄成那樣。
這女人,真是讓人費腦子。
顧漣漪一直難以入睡,心情有些說不上來的躁動不安。
她頻頻的開關手機,後來乾脆坐起來開啟房間的燈,披上睡衣跑去了陽臺。
之前她和霍一鳴說好了,要等顧祥森的背上的傷消腫了才回南城,他是答應的了,當然最後她還是鼓足勇氣問他什麼時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