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老師的穆寧回去了病房,席辛還打著點滴,得有人看著。
“你帶手機沒有?”那人問他,“帶了。”
“給班主任發簡訊,讓他別給我父母說。”
“啊?”
“你發,就說我說的。”
滴滴滴滴,穆寧編輯:老師,席辛說希望您別給他父母打電話。然後點選傳送。他抬頭看著窗外,病房外的樹木在燈光下蒙上了淡淡的金色,緩緩盪漾。為什麼不能告訴父母呢,穆寧想不通。
他正想問結果有電話進來。“老師。”“嗯。”病床上的人突然伸手,“給我。”穆寧無奈把手機遞過去。
“老師我是席辛,我不想讓我父母擔心,再說我這邊沒什麼大事,我明天自己打電話告訴他們就行了,您就當照顧我這個病人的情緒了。”席辛搶先說道。
“行吧,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明天自己給父母打個電話,我這邊開車呢,你們晚上注意安全。”
“好的老師。”席辛說完等電話那頭的人掛了電話。
他把手機遞給穆寧,看著少年有些擔心的臉色,說了句不要擔心,他沒事。
“怎麼不告訴他們?總要說的。”穆寧難得多問,他從來不會問別人這些事,實在是這個人兩次想要幫自己,更何況這次還受傷了,他也就多問一句。
“那不一樣。”床上臉色慘白的人直視著穆寧的桃花眼。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用眼神示意那人解釋,在他看來結果都是一樣的,最後還是得說。
“我受傷他們會擔心,我好了他們就不會有太大反應。”什麼亂七八糟的解釋,這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呀。
穆寧看著病床上臉色慘白的人,得了,你是病人,你說啥就是啥。
人在站著的時候都會給人一種堅強的感覺,可一旦在病床上,就覺得格外脆弱。
這個人,自己前面還覺得他有些閒得慌,這會兒又有點莫名心疼。
想著他攔住自己要微信,想著他站在自己面前問自己怎麼處理那些有的沒的的事情,想著他推開自己,再想到自己冷著臉的樣子,穆寧自己都有點替席辛委屈。
“你怎麼還在?不回去上課嗎?”驚訝的看著穆寧,依照這人的性子,忙完就鐵定得回去。“不行?”穆寧下意識咬了咬唇。
“行,怎麼不行。”可能是因為打點滴還有受傷的原因,席辛的聲音有點弱,給人莫名一種委屈的感覺。
“好了,不要再說了,你快睡吧,今天我得看著你。”伸手給席辛掖了掖被角,又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還好,沒有太燒。
男生穿著一身校服,微微合了閤眼,動作並不是那麼熟練,帶著些許不自在,顯然是不經常幫別人做這些事的人。席辛看著眼前的人,覺得他實在是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小地方,這人生來就應該被注視,被仰望,應該生活在雲端而不是塵世。
正想著,護士進來了,“給,這是稀釋過的酒精,家屬幫忙給患者擦擦脖子,前胸,腋下,四肢,還有手腳,儘量不要讓發燒,有什麼及時摁床頭鈴。”